他刚走了一步,又转过身道:“妹妹受累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以后这种事情,你可以早些告诉我。正如母亲所说,你我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至亲。自当,相互扶持。”

林予笙微微错愕,但见月光映亮他一张认真的脸,不由抿唇道:“记下了。”

陆怀礼这才调转脚步,急急的走了。

林予笙看着他的背影,陆怀礼是个正派的人,又继承了东方氏的心软仁善。

他虽一心为江山社稷,忠君爱国,可惜生不逢时,各大势力互相倾轧,没有给他施展抱负的机会。

在原剧情中,没有林予笙从中作梗,他和陆锦棠依然感情甚笃,因着陆锦棠的缘由,又不得不为三皇子做事,卷入夺嫡的漩涡之中。

陆怀礼不擅阴谋诡计,又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还没能看到三皇子登临帝阙,就英年早逝了。

说来唏嘘,三皇子和陆锦棠最后虽然贵为帝后,可这一路腥风血雨,跟随他们的人也难以有个好下场。

特别是一开始三皇子藏拙,屡被试探,而早早上船的永宁侯府几乎是众矢之的,最后永宁侯府的结局是什么来着?

林予笙回想了一下,一时也想不起来是哪位少爷继承了爵位,享了无上尊荣。

只是虽有尊荣,却是草包一个,未有实权。

到底是陆家自己气运已尽,还是新帝制衡之术,不愿让皇后母家势力过大,书中没有写,林予笙也不得而知。

翌日上午,林予笙和陆怀礼带了人去了库房。

这一路声势浩大的,也是引来了不少围观。

林予笙置若罔闻,命人拿着钥匙打开了库房门,陆怀礼将嫁妆单子交给了身边的小厮,由那小厮高声念出清单上的物品。

每念出一件,就有人从库房中抬出一件,然后再念下一个,如此往复。

王实看着这对兄妹,额上沁出了些冷汗。

“王库管。”林予笙端详着手里的明细,淡声道:“这金嵌宝石炉,掐丝珐琅海棠瓶,黄玛瑙雕瓜水盏,怎么虽在册上,却不见踪影呢?”

王实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道:“是被借走了,还未归还。”

“何人借走?何时归还?怎么这上面半点记录也无?”林予笙眼中划过一道冷光:“你身为库管,不交代清楚,别怪我将你扭送官府,告一个监守自盗!”

“不可不可,是,是”王实眼一闭,心一横,道:“是侯爷吩咐不必记下的。”

“你们这是作甚?”不远处,陆向卿面带惊色,疾步而来。

“你们要造反吗?”陆向卿将矛头对准林予笙,冷喝一声。

东方氏不在,他也懒得对她装出什么好脸色。

“父亲。”陆怀礼上前拱手行礼,道:“是母亲吩咐,要将母亲的嫁妆清点出来,抬到六妹妹院中。”

“这是何意啊?小六尚在闺中,哪有放在她那儿的道理。”陆向卿扫了一眼长长的嫁妆单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陆怀礼回道:“母亲说,要给妹妹当嫁妆,由她自己保管。大盛朝规定,这嫁妆实属女子私产,母亲此举,并无不妥。”

陆向卿看了自己的亲儿子一眼,撇了撇嘴,然他所言有理有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向卿也丢不起那张老脸。

林予笙迎上来道:“父亲来的正好,昨日将药方告知父亲,父亲可备齐了?”

陆向卿蹙了蹙眉,道:“那药方之中药材,件件价值万钱,我手头没有那么些银钱,这不是,来库房取了吗?”

林予笙又道:“那父亲正好解释一下,这方才清点了一半,已有三件宝物不见了踪影,王库管说,乃是父亲暂借,不知,何时归还啊?”

陆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