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不见,钟璃画又恢复了最初的春风得意,一身红衣耀目,整个人容光焕发,显然对自己所做的药极为得意:“你身中雪毒,服用同脉之血,身有燥热之气,渴求小九思体内水精,喝了此药就能孽欲尽除。我又添了两味药材,足以让你接下来数月都清心勤政,再做不得昏君,不致连累小九思的名声。”
殿里一片寂静,并没人接他的话,钟璃画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低头看药,抬头看萧珣,又侧头看宁宜真,纳闷又警觉道:“……你们怎么都哑巴了?”
该不会是不想用药了吧!?
钟璃画此行从云岐带回的除了秘药,更有许多药材原料,能入药膳、食疗、汤饮,其中便有一道甘草茶,入口微涩、后有回甘,极有滋味。宁宜真把茶喝了,将瓷杯捧在手中,垂着眼用指尖慢慢摩挲,模样十分专注从容,显然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钟璃画十分警惕,又看向多日不见的情场之敌。
萧珣模样仿佛隐忍,再看又似乎只是沉静,一双黑眸盯着那碗药汁凝视许久,终于平静道:“朕……”
却是十分赶巧,就在此时,龙影卫却已进来通报:“启禀陛下,无名族长在殿外求见。”
萧珣又一次低头不语,宁宜真则开口道:“请进来吧。”
眼下倒是形成了某种三堂会审的局面,宁宜真坐在旁边,又给自己慢慢添了杯茶,钟璃画似笑非笑静观其变,黑袍老人则滔滔不绝:“北原一行,令老夫受益良多。前些日子闭关,如今终于耗尽心血,做成一种蛊药,配合钟家小子针术,可令帝师恢复自身生机,从此再也不需听香蛊了!”
“当真?”钟璃画眼睛一亮,显然知道内情,“老东西,算你有点本事,这点时间就已成了!”
这倒是好听香蛊他没有,别人也不能再有!
“老夫骗人做什么?”无名一哼,“如今陛下身上种有老夫的自鸣蛊、百解蛊、烈阳蛊……数蛊相缠,壮大气机,蒙骗陛下体内奇经八脉,更蒙骗了听香蛊,教它以为陛下身上气机当真旺盛,这才匀出一些分给帝师。如今老夫却找到方法,以蛊、药、针术相合,温养帝师体内原有生机,教它一生二,二生多……”
他又摇头晃脑,正欲解释一番玄之又玄的药理,钟璃画轻笑打断:“这就不必说了,他二人也听不懂,倒不如详细说说,你是如何从我云岐一脉的针方中得到灵感的。”
“钟小子莫狂!”说到这个无名就气得吹胡子瞪眼,“还不是因为你拿了老夫的蛇做质,还带回云岐!老夫是为了心头宝贝,这才忍辱负重!看了你的针方!若是之后蛊蛇不能好好交回老夫手中,老夫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将你云岐医谷一把火扬喽!”
钟璃画立刻啧一声:“你这毒老头!”
宁宜真将茶杯不轻不重往手边桌上一磕,两人这才忍住吵嚷,最后无名不情不愿到道:“到如今,陛下以及那个萧王爷已足够验证老夫许多蛊方。”
“如今只再一剂药,陛下喝了,长长昏睡一觉便能除去身上所有蛊,包括听香。”
“从此清清静静,百痛不生,再无蛊热烦扰,更无其它挂碍。”
他又劝道:“从前陛下乃是与天作对、借机续命,再多旺盛气机也本不属于陛下自身,久了难免有伤天和,如今有了更好法子,自该早些解蛊。药材皆已备好,届时只要帝师服蛊药、陛下服解药就可。”
大殿中一片寂静,只等萧珣或宁宜真出声。
钟璃画迟迟等不到回话,不由冷笑道:“听香一蛊,名字取的就是牵系之意,拿心头血养着的人,也是日日听着的人。有的人怕是不想解蛊,也不想喝我的清心药,只像挽月关那样恃宠而骄,摇着尾巴磨缠了小九思算完。是也不是?”
他越说越带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