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厅,转眼已经闪电般扑到了面前。
那是一只身有丈长、双瞳森森的白虎,进了厅瞬间跃上椅来,两只前爪搭在宁宜真身上,虎口大张冲萧玄得发出威胁的低吼。血红兽口迎面张来,萧玄得根本来不及反应,僵立原地,冷汗一时爬满了后背,过了足足好几息才放松下来,不动声色后退几步,徐徐吐出一口气,笑道:“……这是当初太子手里那个东西?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它剥皮拆骨才是。”
宁宜真拍抚两下老虎,并不起身:“殿下如今已吃过了茶,恕臣身子不好,就不送了。”
美人近在咫尺,却有猛兽横插一杠,萧玄得饶是风度再好,此时也维持不下去,一甩袍袖快步离开。
然而第二日再见,他却又像没事人一样,笑吟吟将宁宜真请入驿馆:“昨日多谢帝师的茶,滋味实在极好。”
惊鸿一现又寡言少语的人今日总算坐在他对面,长发乌黑,剔透肌肤比狐裘更加柔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景色。赫律恒一眨不眨地打量他,视线全不收敛,闻言十分不虞:“帝师请毓王喝茶,为什么不答应和我出游?”
“以北原王身份,如何好与盛朝臣子走得太近?”宁宜真垂眸翻开盟书,扫了一眼便以指尖按住一条道,“臣对这一处有所疑惑,不知诸位如何作想。”
“……”赫律恒盯着他,半晌才皮笑肉不笑道,“帝师,我们北原有句话,走在荒原上的每一步都有神在瞧,来日迟早是要还的。”
……
……
就这样到了来年开春,中间赫律恒回了两趟北原,盟约终于议定。
盛朝与北原自此交换岁礼,以北方挽月关为界,五十年友好不侵。
赫律恒走前将宁宜真约在驿馆,将自己脖子上的宝石项链解下来,放在两人中间推给了他:“这个送给你。”
那是一串白色鹰羽与各色宝石组成的项链,光辉贵重,气息厚重而古朴。宁宜真低头看着,并未伸手去拿:“这是什么?”
“我自己做的。”赫律恒耐心解释,“羽毛来自第一次跟我一起捕猎的伙伴。宝石是乌玛给我的奖励。”
乌玛是北原语中祖父之意,也就是上一任的老北原王。见宁宜真似乎犹豫,赫律恒又急切补充道:“你不喜欢?你如果跟我回北原,想要什么都行。如今十二部都顺服于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臣没有兴趣。”
“那就等我再回来的一日,再问问你。”赫律恒也不气馁,目光炽热直白望着他,“如今我要走了,你能给我念首诗么?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再走。”
他说着已经让人拿来一本选集,宁宜真想了想,终于伸出手,指尖翻过一页,细细浏览一遍,而后又翻一页。赫律恒以为他在挑选,只觉得十分期待,喉结滚动,甚至吞咽了一下:“……”
结果就在这时,季清辞挑开帘子进来,笑道:“赫律王,已是时候出发了。帝师大人怎也在此?”
宁宜真向他一颔首,与此同时手上极自然地将那本诗合上:“我身体有恙,不能送赫律王出城,就在此处相送了。”
“原来如此。臣定然替帝师好生相送北原王。”
季清辞煞有介事地向他一礼,又瞥到桌面那串闪闪发光的宝石,狐狸眼微微睁大,露出十分浮夸的惊讶表情:“咦?赫律王的随身之物如何落在这里?还不来人收好?还请赫律王稍待,臣送帝师大人出去。”
数年的默契连事先说好都不必,在赫律恒被欺骗的震惊目光里,宁宜真站起身来,走到季清辞身边,回身对男人行了一礼。他声音依旧无动于衷,却又似乎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祝阁下平安北归,两国交好无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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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