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的是,陛下定然心里有数。”
“唔唔。”许是人老了就爱做媒,那位不明所以的老臣被劝阻回去,竟然还不死心,突发奇想道,“宁帝师文誉天下,也是孤身一人多年了,可有人给帝师说过媒?”
“……”萧珣捏紧酒杯,笑道,“此事是轮不到珣置喙的。”
“也是。”老臣若有所思,“陛下爱重帝师,缘何不给帝师找一门亲?怎么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是。”
每一句无心之言都化作尖锥,一下下刺着胸口,萧珣强自按捺,好不容易与这帮人周旋完,怀着满腹委屈回头便想去找宁宜真,却被熟悉的人影拦住,不是季、罗、聂三人又是谁:“良辰美景,我等敬殿下一杯。”
“自然。”萧珣正愁一腔酸气无处发泄,闻言盯着面前几人,拿起酒杯笑道,“可有什么说法?”
“飞云说不能以西关军营里的喝法,便等同于没什么喝法,我等也只是边喝边聊罢了。”
季清辞笑道:“我先敬一杯。殿下入朝当差来所获皆是赞誉,又有宜真悉心教导,实在是年少有为,令季某佩服。”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萧珣顺着他望向旁边,果然罗执徐接道:“罗某也敬殿下一杯。祝殿下早日成家立业、早获贤姝良缘。”
这人怕是把刚才那些老头子的话都听去了,萧珣听到这里反而不怕了,眼神冷冷睨着聂飞云。
几人位于僻静角落,聂飞云也不掩饰,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聂某是粗人,不会说这么多好听话。西关五年,宜真来信指点西关军多次,对聂家上下都有大恩。日后殿下若是有需要,只管和宜真说一声,聂某自然会帮宜真照拂殿下。”
这话就差明着说他无能、无法建立属于自己的人脉,萧珣越听却越冷静,花影下垂头想了一想,抬起脸来微微一笑,在众人目光下,先抬头直接饮了一满杯。
而后他向三人亮一亮空杯,笑道:“多谢诸位,孤先满饮了。”
他先看向聂飞云,目光真诚:“聂将军所言极是。孤尚记得两三年前,西关守拙城一战,聂将军八百里加急,来信向先生求计,先生回信时孤恰好在,便将战事前后脉络、聂将军如何落入夷部陷阱全都告知于孤,命孤不可轻敌、不可短视。后西关凡来信求计,孤都从中受益良多。如此,这酒自然是要敬的。”
他一口气说完,十分有条有理、语气真挚诚恳,聂飞云听到一半脸色就变了,一张脸既红又白,十分气闷,却说不出话来。
然而萧珣还不放过,又转向罗执徐,笑道:“多谢罗大人祝福,只是孤实在年轻,能有如今都赖先生亲手教养、步步扶持,怎能撑起成家的责任?倒是听说罗大人乃是罗家独子,二十有七却并未娶亲,前几年还是京中的热门贤婿,如今……嗯,倒是没有了,只有一些隐疾传闻,想来也是无中生有的。”
罗执徐:“……”
罗执徐嘴角隐隐僵硬,一旁季清辞早已全神贯注竖起防备,只等他如何回击自己,再寻找漏洞击破,却见青年好容易转向了他,似乎是说得嗓子干了,唤来宫人将酒满上,送到唇边时忽然想起什么,歉疚一笑:“实在对不住。孤忽然想起,来前先生刚与孤说过,不许孤贪杯。”
三人:“……”
“孤又想起一事。”萧珣只觉得极为痛快,含笑继续道,“前些日子聂将军回京,碰了先生的腰,却是伤着先生了。先生没对诸位说,孤为先生涂药按揉数次,好险才没留下伤。”
他慢条斯理以目光扫视众人,笑道:“诸位事忙,又师出无名,想来能事无巨细过问先生情况的只有孤一人。交代此事并非责怪,只教诸位知道罢了。”
三人:“…………”
聂飞宇最先按捺不住,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萧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