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愿。”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锦卷上,作势要收,“那便算了。”

下一刻,他的手就被少年死死按在了原地。

“我没有不愿……”

云沉岫居高临下望着他。

“……”过一阵子,云沉岫才听见少年从牙齿缝隙里磨出了两个字,“夫君……”

云沉岫方才眉舒目展,放下手,嗯了一声,不紧不慢道:“解明烛与解疏影,生死不明。”

解离之却没想到自己忍气吞声却得了这么个形如放屁的答案,当下就给气坏了。

他急地跺脚:“那到底是生还是死啊!你肯定知道吧!!”

云沉岫道:“我不知晓。”

解离之:“你不是仙人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云沉岫漠然道:“他们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怎的与你无干了!!

解离之气得直瞪眼。

“阿离若作我妻,自是你亲如我亲。”云沉岫道:“但阿离一句夫君都这般不情不愿,还整日偷写那不三不四的和离书。你既盼着一别两宽,我云沉岫又何苦去管旁人生死。”

“你!!”

解离之怒道:“是你夺了我气运,大齐才亡的!”

“所以我会为你夺下人国,也会为你复辟大齐。”

云沉岫道:“这是我欠你的业债,又与他们何干。”

他这样说着,又思索半晌,沉吟道:“他们若都死了届时你为大齐国君,坐拥山河万里,皇家骨肉多情薄,你也不必忧心兄弟阋墙。”

云沉岫欣然道:“百年之后,再归离恨天,与我二体一心,共度山川之寿,享岁千秋,岂不快哉。”

解离之被云沉岫的无情震住了,他怔怔道:“你说这话,竟是巴不得他们死了!”

云沉岫并不否认:“你若一直如此优柔寡断,就是复辟了大齐,怕也做不得几年君主。不若早早归了离恨天来。”

解离之总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云沉岫要帮他复辟大齐,放他去人间做几年短命的君主。如此这般,便算是平了他们之间难平的孽债。他便不许以此为恨,复辟了大齐,从此乖乖回归离恨天,做他云沉岫的妻。

解离之反应过来,气得眼睛都红了:“那我若在你助力之下复辟大齐,就是做了大齐的国君又能怎样!?我没有子嗣,大齐怕不是要一代而亡了!”

云沉岫思索半晌,颔首道:“却也是这个道理……既解疏棋没死,便是要娶妻生子的,你可以从他那一支里,挑个听话的孩子。”

解离之气笑了,“我解离之蒙仙君厚爱,真是福厚命薄得很!!”

云沉岫闻言,目光一沉,道:“莫要胡言。”

又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阿离是长寿有福之人。”

解离之欲甩开他的手,然而云沉岫话说得轻,手握得却紧,解离之甩不开这手,只得嘶声道:“我解离之国破家亡,又身不由己,算得上什么长寿有福之人!……你放开我!”

可是云沉岫握着他的手却像铁钳那样,不管他怎么用力往后拽,怎么挣扎,都像枷锁那样死死扣在他手腕上,怎么都解不掉。

他一动也不动了,像个僵硬的木偶,只是绿眼睛被泪水浸润的湿透。

云沉岫一直觉得自己很有耐心。

可是面对解离之的时候,他发现他也没他想象中那样沉稳。眼见他甩不开,又要掉眼泪,云沉岫叹了一声,耐着性子叫道:“阿离。”

他顿了顿,又说,“我知你心里念着那两位兄长。”

“但如今情况不同,你在长安时,身怀护国福禄,无心皇位,于你二位兄长,不过算个需要供养的富贵闲人。你威胁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