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阿离的感情。喜怒哀乐。
那热烈的,火一样的感情。
就算他恨他。
哪怕他恨他。
他的阿离在那里,喜怒哀乐,爱憎嗔痴,哪怕沉默以对,那尖锐的目光,也像一场夺目的,永不终止的燃烧。
解离之:“你害我家亡国破,怎么好意思问我恨不恨你?”
云沉岫道:“你我既有家恨国仇,那三言两语,你也不会谅我。”
解离之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只紧紧抿了唇。
云沉岫道:“阿离,我自知己过,你恨我彼时无情,我现在待你有心。”
他委婉说:“师徒之情是我负你,以后琴棋诗书,仙书灵术,你想学我便教。你若不想这些,一心只愿复国,我也会帮你起势。”
解离之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
云沉岫并不着急,他从袖中拿出了一轴锦卷,一拂手,那锦卷散出缱绻灵光,在桌案上如水波般向两边荡开。
解离之不觉被那地图吸引了视线那竟是人间的地图。
只是这地图虽袖珍,但每一处都展现的栩栩如生,往东是浩瀚无际,波涛汹涌的东海,有鲸龙鱼跃,万里浪奔;向南是林立的十万伏龙山,那里山峰林立,崎岖惊险,有些直入云霄,飞鸟入琼林,转而西走,顺着横渡重重关卡,虫蚁般蹒跚之人的锦绣天路,越过重山,便是被重重云霭裹住,沙石滚滚的西域,而往北,就是昆仑和一望无际的冰原。
而被这些笼在中间的,便是中原腹地。
这锦绣地图非常写实,中原北方冰原而来的河流分百川而汇东海,形成的良田沼地,养活了人族。只是如今,却是百鬼横行,黑色的鬼气弥漫在中间,一种极其不详的预兆。
解离之望着图,稍稍怔愣了一下,身为最年幼的皇子,他虽有阅历,却也只晓得中原大概,从未见过这样,宏大到五湖四海,又细到山水溪流,这般清晰的人间地图。
云沉岫垂眸,拢袖指道,“这里,是你想去的南国。”
云沉岫指的是很小的一块地方,它在中原的东南处,依山傍海东面濒临东海,往南就是十万伏龙山。
这代表南国,东有海族之患,南受妖族侵扰,往北就是虎视眈眈的大凉,可谓危机四伏,堪称摇摇欲坠。
解离之也明白,是以眉头紧锁。
云沉岫淡淡道:“南国如今的君主,是你的兄长,解疏棋。”
闻言却又一怔,眼睛一亮,激动地扯住了他的袖子,道:“我皇兄他没死?!”
解离之往上,有两个皇兄和一个皇姐。
二皇子解疏棋,三皇子解明烛。和一位公主,解疏影。
解疏棋与解疏影是身份卑贱的侍女一胞所出,那侍女也母凭子贵,一跃成了贵人。
三皇子解明烛,却是正经的贵妃之子。
少年太激动了,玉似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眼睛像是点了星子,期盼地望着云沉岫:“我二皇兄既没死,那我三皇兄,我皇姐,他们、他们也都没死对不对?”
“……”
自从成亲之后,云沉岫已很少再见到解离之这般模样了,一时竟有些失神。
其实他一直觉得,解离之愿也好,不愿意也罢,总归如今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解离之既是弱者,很多事本就由不得他,现在虽有芥蒂,但时间久了,总会认命。
可是……
云沉岫凝望着少年扯着的手,葱白修长,十分用力。
他似乎真的很急着,想要一个答案。
解离之激动不已,却见云沉岫似乎微怔,顺着他的目光一望,才发现自己拉着对方的衣袖。
少年面上笑容一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