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倏然不再恋战,一道青烟散去了。

……

解离之大脑一片空白,他心痛得简直要裂开。

小玉在少年怀里发着抖,染血的手缓缓摸着少年的脸,凄哀地说:“夫君……”

“你疼不疼?小玉,你疼不疼?你难不难受……你、你怎么吐血了啊,你别怕,你别怕……”

解离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觉得那血太红了,太鲜艳了,他好怕,他简直怕得要死了!!!从出生以来,解离之从未感觉到这样的恐惧,这恐惧竟这样冰冷,广漠无垠;又这样惊心动魄,令他心碎。

但是小玉胸脯起伏着,一直在吐血,怎么都停不下来。

解离之慌乱地把糖葫芦塞她手上,“小玉,小玉你别说了,你吃糖葫芦……小玉……”

她握着糖葫芦,鲜艳的血染在牛皮纸上。

解离之哭着给她剥糖葫芦吃。

小玉看着那糖葫芦,鲜艳的焦糖裹着又大又圆的猩红山楂,小玉知道那很好吃。

这个少年人,总是喜欢拿最多的钱,买最好的东西给她。

她咳嗽着,气若游丝,慢慢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看来,我们前世的缘分不够,只能做这半月的夫妻了……”

“我不许!!”少年泪流满面地哭道,“我不许!!”

她说着,忽而笑了起来,却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一切都按计划发展的十分顺利,她此时笑着,应当是开心,可少年的表情如此痛苦,竟真令他这个游戏人间的骗子生出了幻影般的疼痛,就好似他们之间真的有一份琉璃般纯粹干净的感情,而现在它碎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得这般继续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人间万般事儿,什么不能一笑置之呢。

六月,总是滚烫的天气,今日难得凉爽,竟还落了雪,又下了霜。

可少年却满脸热泪,歇斯底里起来:“我们还没夫妻对拜呢!!你叫我什么夫君!!!你起来!!你起来,你不许笑了!!你起来我们拜堂啊!!”

然而小玉只微微笑着,望着天上的落雪。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山涧的紫藤花。

那日,他故意说他也喜欢紫藤花,叫解离之打猎完就去那边,给他摘一束紫藤花来。

其实他不知道,他摘花的时候他就在瀑布边,一边用凉凉的潭水浴足,一边笑眯眯地瞧着他笨手笨脚的摘花,阿闲对这种蓬乱乱长的花枝毫无办法,总是弄得一身花瓣,看见虫子还会吓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