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时候,顾霍川发来消息:在?

沉木:在。

顾霍川:这么晚了是在复习吗,你复习到第几章了?

沉木:第十一回,扈十娘撒娇勾展堂、赛貂蝉耍赖讹湘玉。

顾霍川:?

顾霍川:想找你要复习资料。

陈暮把总结的往年题的发给了他,他说了句“谢谢”。

伟大的哲学家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学生能逃得过期末考试。

这是第一学期,陈暮其实有些紧张,尤其是最后一门流体力,她早上六点钟就爬起来,把平流层流湍流的公式从头到尾推一遍,写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抖。

一直到商明夏来敲门约她一起去考场,她才意识到该走了。

到了考场之后看着乌压压的人头更让她难受,随便选了个角落的座位,和商明夏一前一后地坐着,考试快开始的时候,顾霍川也进来了,坐到了陈暮的后面。

“陈暮。”

陈暮回过头去:“嗯?”

“考完一起去吃饭吧,林安说她想你们两个了。”

“行。”陈暮顺口答应,然后给前面的商明夏说了一声。

考完她本来就准备和商明夏一起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一群人比两个人还是要更有趣一些,更何况本来也是比较熟悉的人。

三个小时过去,陈暮觉得头昏脑涨,站起来那一瞬间耳鸣得厉害,眼前黑了一下再重新慢慢恢复清晰,心里却一瞬间轻松下来,终于考完了。

顾霍川的车就停在考场旁边的车位里,走近却看见车窗上夹着一张小票,停车超时罚单,八十美元。

他没忍住嘀咕:“抓个小偷慢得出奇,贴罚单比谁都积极。”

陈暮鼓掌:“这段rap说得很有水准。”

车是开向歌剧院的方向的,商明夏问顾霍川:“去哪儿吃?”

“当代艺术博物馆里的餐厅。”

这家餐厅在露台,抬头就能看到澄澈的天空,一旁是绿油油的浅草坪,一些肥肥的鸽子拖家带口的,扇动着翅膀在草坪上屁颠屁颠地散步,而对面透过海峡就能看到悉尼歌剧院的全貌。

来的时候还是冬季,而现在四个月过去,夏季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初夏的太阳还不算毒辣,白色的遮阳伞挡住了大部人的阳光。下午人不是很多,一张大桌子上摆放着些前菜,旁边坐了七八个经常在顾霍川的聚会上出现的年轻男女。林安看见他们来了,笑着招手:“快过来,留了位置给你们。”

“好久不见。”陈暮坐在了林安对面,她今天穿了一件Gucci的新款上衣,棕色的条纹和logo有些英伦风的味道,有些微微向上挑的眼角显得五官多了几分艳丽。

服务员慢慢地把一些盘子端上来,而大家一言一语地说着些最近的事情。

中途林安和陈暮一起去卫生间,林安问陈暮准备什么时候回家,陈暮说前些天有一门课的老师邀请她加入一个暑期项目,大约要做到一月份的时候再回去。

她感叹了一句陈暮真的是学霸,然后有些担忧地说:“那你住宿怎么办,宿舍快到期了吧。”

“我有一个住在这边的朋友,他说可以帮我找到短租的房子。”

陈暮给周晟言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周晟言说他替她解决。

“那就好,如果你不怕一个人住别墅的话,也可以去我和老顾那里住,我们不想搬东西,就算假期房租也会一直续着。”

陈暮在心里默默地计算这三个多月的假期,他们两个需要多给多少房租,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记得早点儿回来。”

回到座位上,陈暮的旁边坐着周运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