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真声嘶力竭地大喊,绝望地伸手去抓燕迟的鞋,立刻有人上前将他按压在地,季怀真疯了一样挣扎,很快被人拿下,阿全的哭声越来越小,季怀真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嘶哑。
一走到无人之处,燕迟就将阿全往地上一放。
阿全六神无主,见那群夷戎人凶神恶煞,乌兰也不喜欢他,只冷冷将他一望,想起季怀真的叮嘱,当即转身去找燕迟,口中大喊道:“爹!爹爹!”
拓跋燕迟转身看着他:“谁是你爹?”
乌兰走了过来。
阿全一见乌兰就害怕,当即跟着燕迟跑,双臂张开要去抱他撒娇,可惜燕迟步子大,他又腿短追不上,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牙齿碰到嘴皮,摔出一嘴血。
武昭帝不喜欢他,因此也不见他,娘亲季晚侠舅舅季怀真把他放在心尖上宠,权利斗争丑陋的一面更没给他看见过,就连那不着调的生父李峁,也是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阿全哭声更大,自打出生来就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吃过这样的苦,嚎得嗓子如同被刀劈开般,哭得燕迟难得脚步一顿。
可他也只是停下脚步,等阿全哭够了,哭不动了,才对乌兰沉声道:“鞑靼人随时会追来,先带他回营地,里面那个叫烧饼的道童也带上。”
乌兰面色一僵,挑衅道:“对他言行逼供,问出陆拾遗在哪里不就好了,他这样在乎这个小东西,还怕他有所隐瞒?”
燕迟回身将他一看,面色冷下,不容置疑道:“带上。”
乌兰只好忍气吞声离去。
一旁的阿全小小的身体不住抽噎,伸手抹去满嘴的血,燕迟回身将他一看,阿全就又凑上来。
燕迟看着阿全,轻轻伸手,掰开他的嘴一看,见他只是咬破嘴皮,没有伤到舌头,就又把视线移开。
“爹……”
燕迟冷若冰霜:“你爹在里面。”
“好吧。”阿全委屈惧怕,软声道:“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
“那你会放了我吗。”
阿全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燕迟的回答。
第95章
季怀真被人捆在马上,一路上乌兰都不给他靠近燕迟的机会,回到营地中便把他和烧饼关了起来,任凭季怀真如何呼喊求饶谩骂,乌兰也只是冷冷一笑,说道:“你喊吧,看守你的人都听不懂你这齐人说话,就算你有一张巧嘴,也无用,你可害怕,可紧张?”
季怀真见求饶没用,继而冷静下来。
他突然看着乌兰一笑。
“我为何要害怕紧张?该紧张的是你才对,因为你知道燕迟不会杀我,因为你看见了,他就算听见我跟别人生了个孩子,可伤我的……女儿一分一毫了?”
乌兰半晌不吭声。
他的嘴角诡异地绷紧着,盯着季怀真时,既厌烦,又警惕,偏得还被他一语言中,带着股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恼羞成怒。
乌兰上前,拽住季怀真的衣领拉向自己,狠狠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
一巴掌不够,又抽了第二下,第三下。
“两年前,你在敕勒川打了我三个巴掌,这是早该还给你的。”他下手不遗余力,巴掌声一停,季怀真两边的脸就肿起来,乌兰讥讽一笑,明明是他向季怀真讨要曾吃过的亏,可打完人,自己先流了泪。
他愤怒至极地哽咽道:“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从前你那般羞辱他,作践他,可曾想过如今国破家亡,你季怀真要像条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求他救你一条命?若他不是夷戎皇子,若他没有像今天一样身居高位,你可会对他这样低声下气百般讨好?你甘愿出面,不是因为你害怕他与鞑靼人正面相交。是你季怀真已无路可走,你见他有可利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