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举……”

“苏廷远仪表堂堂、家财丰足,却迟迟不娶妻,本就惹人疑窦,兄妹举止亲密过常,便有好事者添油加醋,甚而有人说苏洛玉嫁人之前便与兄长有首尾,被休弃是因为东窗事发,所谓无出只是借口。”

陆琬璎用手背贴了贴绯红的脸颊,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些虽只是传言,但空穴来风,未必无音,无论苏家兄妹是否确有……不伦之事,举止失当是有的。”

梁夜沉吟片刻道:“苏洛玉的神智是否清醒?可有疯癫之举?”

陆琬璎想了想,蹙眉道:“据苏府奴仆所言,苏洛玉平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苏廷远一直说她神智不清,她偶尔有一些举止,又的确像是犯糊涂。”

梁夜:“譬如?”

陆琬璎道:“有婢女说,苏洛玉有一回发病,将兄长错当成了夫君,大哭了一场,斥责他负心薄性,还将他胳膊咬出了血。”

“何时的事?”梁夜问。

“苏娘子过世前数月,”陆琬璎道,“听婢女说,是个月半,苏洛玉去城郊崇福寺祈福,回来后脸色便不太对,当晚兄妹便大闹了一场。”

海潮回想起浣月横死那夜说的话,忖道:“沈夫人去庙里找过苏洛玉,还把她骂哭了,如果是那次,那她就不是犯疯病,她口中的负心汉就是苏廷远。”

但她仍觉荒谬:“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可是兄妹啊……”

陆琬璎满面通红,嗫嚅道:“我也不敢置信……”

梁夜又问:“沈夫人的身世,可有发现?”

陆琬璎道:“我们在城中打听,无人知道苏廷远与沈氏女议婚之事,即便在传出兄妹不伦的流言之前,他在建业的名声也不好,听说有风尘女子为他轻生,差点闹到官府,幸而那女子叫人救了下来。沈氏毕竟是名门望族,即便是旁支庶族,也不会为了聘金将女儿嫁给这样名声的商贾。”

“所以沈夫人的身份真是假的。”海潮道。

陆琬璎颔首:“那张漱玉琴,是苏廷远送给寻香楼花魁娘子的定情信物。”

“这个花魁娘子,看来就是我们见到的‘沈夫人'。”海潮道。

“对了,”陆琬璎道,“梁公子所料不错,漱玉琴的旧主的确是苏洛玉,苏家娘子雅擅音律,尤其爱琴,将漱玉琴视若珍宝,日日拂拭,但有一日那琴忽然不见了,苏娘子换了一张新斫的琴,音色与漱玉有天壤之别。

“为了这张琴,两兄妹还吵过一回。婢女听见苏洛玉质问兄长,是否将她的琴与了别人,还说‘阿耶留下的一切我都给了你,就剩这张琴,你哄我骗我,说急需银钱周转,我才忍痛割爱,未曾想你竟将我的琴去讨好别的女子!’”

“苏廷远怎么说?”海潮问。

“他矢口否认,只说是奴仆搬弄是非,赠琴之事子虚乌有,还许诺待手头宽裕些,便将琴赎回来。”

“苏洛玉这就信了?”海潮瞪大了眼睛。

陆琬璎叹了口气:“就算不信,她大约也不能如何罢。何况苏娘子性情敦厚温和,奴仆们在背后以“面人”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