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晒得发白的青布门帷大约是破了洞,补上的布片剪成小黄狗的形状,还用黑线绣了眼睛。

然而主人越是尽心竭力,便越发凸显了眼下的狼籍。

窗纸破了个大洞,篱门连带一溜竹篱全倒了,将熟的枣子连枝带叶落了一地,精心修补的门帷耷拉下半边,皱巴巴的小黄狗蔫头耷脑。鸡棚里一只鸡也看不见,只有散落地上的谷子。

海潮看着便觉痛心,向着黑洞洞的门口喊道:“有人在么?”

半晌,门帘后响起一个女人疲惫的声音:“三郎不在,你们来晚了,能搬走的东西都叫人搬空了,我们没钱还你,求你们宽限些时日,待这圈猪长成了、卖了钱,你们再来。”

顿了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带走我女儿,不想闹出人命官司,就请回吧。”

女人的声音出奇平静,仿佛被太多的苦压平了,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麻木。

海潮心里涌出一股酸楚:“我们不是来讨债的,只是想问点事。”

女人一问三不知:“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平日里就不着家。你们请回吧。”

海潮仍旧坚持:“就问几句话。”

里面没了声息,半晌,门帘动了动,一个女人掀开帘子探出身来。

海潮这才发现她身后还缀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一个扯着她的衣摆,另一个挂在她的腿上。

大的女孩梳着丫髻,顶多十来岁。小的是个男孩,只有四五岁。

女人把两个孩子塞回门里,对女孩道:“看着阿弟,别叫他往外跑。”

女孩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恐:“阿娘,他们是来抓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