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月摇头又点头,海潮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又急着追凶,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子那时候在与郎君谈婚论嫁,听说苏娘子反对这门亲事,娘子想同她当面聊聊,打听到苏娘子每月十五去郊外崇福寺礼佛,就特地去了趟崇福寺,想同苏娘子见一面……”浣月道。

海潮急得心里像有一百只猫爪挠:“后来呢?”

“娘子邀苏娘子饮茶,两人在禅房里说了会儿话……”

“说了什么?”

浣月一个劲摇头:“奴在门外,没,没怎么听清楚……只是……我家娘子好像把苏娘子说哭了,奴只听见她哭得很惨……”

海潮:“说了什么?”

浣月揪紧衣襟:“奴只听见一两句……她说……”

海潮一口气吊起来不上不下,都快急断了:“到底说什么呀苍天!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浣月几乎要哭了:“她说苏娘子没本事,留不住男人,被休弃回家,还不知羞耻地缠着兄长,又说她是缠藤树,菟丝花,是郎君的累赘……”

她连忙补上一句:“娘子这么说一定有什么缘故……许是苏娘子先说了什么,娘子不是那等刻薄的人……娘子她……”

海潮见她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知道她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打断她,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浣月:“苏……苏娘子死前,大约三个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

她记得听府里奴仆提过一嘴,苏廷远时常随衙门里的人一起打猎,在园子里养了几只猎犬。

说不定猎犬闻到那黑衣人身上血腥味,躁动起来了。

海潮急忙道:“我这里还有事……这样吧,你去客馆找那个姓梁的道士,和他仔细说,就是今日问你话那个,知道我们住哪个院子么?”

浣月点点头:“奴知道的。”

“自己小心点。”海潮丢下一句,便向着犬吠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渐渐平息。

海潮心道不好,还是按着方才记得的方向,穿过半个园子,找到了苏廷远豢养猎犬的地方。

她往犬舍中一看,只见七八条猎犬倒在地上,不知是叫人药倒了还是死了。

再往后面,出了园墙,便是畜棚,风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

她正打算过去看看,忽然感觉身后有人。

她猛然回身,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巾蒙着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心中一凛,手中采珠刀便送了出去。

那人往后连退几步,险些跌倒,恼怒道:“不长眼的女水匪!连你耶耶都不认得了!”

海潮一听那惹人厌的声音,哪里认不出来?

“死贼秃,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做什么?”海潮骂道,“死了活该!”

沙门摘下蒙头的黑巾,露出那张刀疤脸,歪着头揉了揉脖子,笑道:“怎么,你和尚耶耶没事逛个园子,碍着你了?”

海潮用刀指着他:“刚才来我们院子捣鬼的是不是你?!”

沙门一愣,随即“嘿嘿”笑起来:“贫僧倒是想找你们叙叙旧,还没来得及……”

海潮不等他说完,出其不意飞身上前,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把左边衣袖撩起来!”

见沙门露出个油滑的微笑,海潮将刀刃抵住他脖颈:“敢多一句嘴把你喉咙割断!”

沙门撩起衣袖,一条毛胳膊完好无损,并没有伤口。

海潮又说:“衣裳撩起来,高一点。”

沙门依言将衣摆撩高,右胁上也没有伤口。

海潮见他不是行刺之人,松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