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踟蹰起来,如果对方不止一人,将她引开后对陆姊姊下手怎么办?

正迟疑间,只听东厢房的门“砰”地开了,传来程瀚麟的叫声:“望小娘子,陆娘子,你们可好?”

海潮一手握刀,单手在窗台上一撑,便从窗户里跳了出去,便见梁夜和程瀚麟穿过庭院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梁夜问。

海潮四下张望:“看到那黑衣人了么?”

程瀚麟道:“方才看到一道黑影翻过篱墙,好像是往竹林方向跑了,海……望小娘子你……”

海潮:“你们照顾好陆姊姊!”

梁夜不自觉地跟上去,走出两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腿,蹙了蹙眉道:“小心。”

海潮甩了甩披散的长发,晃了晃手里的采珠刀,刀刃上还沾着血迹,在夜色中看来黑乎乎的。

她咧嘴一笑:“不是我对手。”

程瀚麟看着少女利落地翻过篱墙,很快没了踪影,不禁有些担心,迟疑地看着梁夜:“望小娘子一个人追出去不要紧吧?她一个小娘子太危险了,子明怎么不拦着她?”

梁夜望着海潮背影消失的地方,被她拨开的枝叶还在轻轻晃动。

他慢慢松开攥紧的手,收回目光:“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瀚麟忍了忍,没忍住:“子明,不是愚兄说你,你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梁夜乜他一眼:“她叫你照顾陆娘子,快去吧。”

“子明你呢?”

梁夜:“我在这里等她。”

程瀚麟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敢说,快步向正房走去。

……

海潮一路追到竹林小径分岔的路口,深秋的夜风习习,吹得竹枝刷刷作响,不知道那黑衣人是从哪条路逃跑的。

风里有淡淡的血腥气。她忽然想起对方被她的采珠刀割伤了胁部,应该流了不少血,便低头寻找青石路上的血迹,当真让她找到了几滴深色痕迹,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沾了一点放到鼻端嗅了嗅,果然是血。

那人往后园去了。

海潮赶紧往后园追去,可追出十来步,小径上的血迹便不见了,连那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也飘散在了芬芳馥郁的桂树林中。

正一筹莫展时,林子里忽然传来?O?O?@?@的声音,像是衣裳拂过枝叶。

她定睛一看,只见扶疏的林木间,依稀有个淡色的人影。

海潮心中的弦蓦地绷紧,几乎是同时,举刀挡在身前,厉声道:“是谁?!”

那人影一顿,似乎是僵住了,片刻后,一个钝钝又怯怯的声音传过来:“是,是奴……浣月……可是青云观那位小仙师?”

海潮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随即又提了起来――大半夜的,她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敢放松警惕,将刀柄紧紧握住,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

走到近处一看,果然是浣月站在那里。

深秋的夜晚已经十分寒凉,她却只穿了件青绨单衣,衣裳不太合身,显得腰圆背厚。

海潮瞥了一眼她脚下,见有影子,暗暗松了口气,却并未放下刀。

浣月仍旧是那副怯怯的模样,肩膀瑟缩着,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海潮实在没把这鹌鹑似的女子和濯星嘴里那个肚里藏奸的人联系起来。

浣月的目光落在海潮的刀刃上,脸上闪着惊恐,往后退了两步。

海潮垂下手。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道。

浣月支支吾吾:“奴,奴睡不着……来园子里走走,没想到走迷了路,走到了这里……”

海潮半句也不信,但眼下不便细究,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