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海潮不经意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考进士呢。”

“小仙师休要说笑!”苏廷远忽然高声,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小仙师见谅,在下这种身份,怎敢痴心妄想。”

说着揭起纸,低头轻轻吹干,交给梁夜:“其余的等下人写了单子呈给仙师。”

梁夜扫了一眼:“尊夫人出身吴兴沈氏……”

苏廷远忙道:“只是沈氏旁枝庶族,泰山原是一县主簿,可惜英年早逝,岳母再醮,拙荆便由亲族收养。”

梁夜点了点头,将纸叠好,收进衣袖:“苏居士不必担心,尊夫人的名讳和八字不会从贫道这里传出去。”

苏廷远似乎未曾料到他会这么说,愣怔了一下方才道:“仙师金口玉言,在下有何不放心。”

又问:“仙师可还有别的吩咐?”

梁夜掀起眼皮看了眼苏廷远:“这里没别的事,苏居士想必担心夫人,早些回去陪她罢。”

苏廷远微微一怔,随即看了眼浣月,神色严厉稍许:“前夜因你疏忽,娘子受了惊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的罪。眼下仙师要问你几句话,你如实作答,不可有半句隐瞒,知道么?”

浣月看了他一眼,立即低下头:“奴婢知晓。”

苏廷远向梁夜作了个揖:“那在下便失陪了。”

又冲海潮一笑:“小仙师早些安置,年纪小不能缺觉,不然怕是长不高。”

那种突如其来的亲昵态度让海潮不太自在,她不知怎么接口,只能呆呆地点点头:“哦。”

梁夜淡淡地看了苏廷远一眼,向浣月道:“请随贫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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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存稿箱忘了定时,发迟了

?[24]噬人宅(二十):“你猜,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三人来到方才夫人歇息的厢房。

海潮见浣月面如金纸,神情恍惚,像是马上会晕倒过去,便道:“你去榻上坐会儿吧。”

浣月慌忙摇头:“奴,奴站着回话就是,仙……仙师们请坐。”

一边笨拙地弯下腰,手忙脚乱地拂拭并不存在的灰尘。

梁夜淡淡道:“坐。”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浣月却是一惊,仿佛一个受了呵斥的孩童一般,赶紧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不知为何,这婢女看着总是一惊一乍、慌慌张张的,海潮莫名觉得她有些可怜。

“贫道只简单问几句话,”梁夜放缓了语气道,“你如实作答即可,不用害怕。”

浣月犹疑地看了眼梁夜,立即又低下头,点了点头:“是。”

梁夜道:“夫人出事那晚的经过,请你从头到尾说一遍。”

浣月揪着衣袖,磕磕绊绊地道:“那天夜里,郎,郎君陪娘子在房中,用了晚膳,娘子气力不错,说,说好久没打双陆……要郎君陪她打双陆,郎君说要回书斋理帐,娘子说瘾头上来了,非要他陪着打,郎君只得答应了……

“才打了两局,娘子又说头疼,奴就去茶房端了安神汤来……娘子的安神汤是从早到晚在炉子上煨着的,就怕她什么时候要……

“郎君像平常一样,亲手喂娘子服下安神汤,又在床边守了两刻钟,药效差不多起来了,这汤药有时起效快,有时慢……

“郎君见娘子睡着了,就起身走了。奴婢在床边守了会儿,看娘子出了些虚汗,给她擦了擦,怕她着了风,宁可热一些,还是把幔子也放了下来……

“娘子睡安稳了,奴就坐在榻边凑着油灯做……做些针线……”

海潮听了一会儿,发现浣月说起话来絮絮叨叨,也没个重点,经常说着说着就不知歪到哪儿去了。

她听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