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改改这毛病了。
思及此,她转过身,向那侍女道:“去问问驸马,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寿阳公主出行,一定带了随行的医官,无非是派个人去说一下,算不得麻烦。
那侍女立即去问了,回来禀道:“驸马说不必了,他睡一会儿就好。”
海潮点点头,便去堂中用饭,不再理会。
用罢饭,她将今日学的骑马步骤默想了几遍,又挥了会儿刀,便去沐浴更衣,饮了碗安神汤便早早地上了床。
有过差点溺水的经历,她不敢一个人睡,让侍女在床边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应对。
不知是因为骑马累到了,还是安神汤效果显著,她一沾枕头便犯起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到中宵,她迷迷糊糊醒来,觉着嗓子里有些燥,便闭着眼睛向帐外道:“阿翠,我要喝水……”
没人回答,但帐外响起绸缎摩擦的?O?@声,海潮心下奇怪,想睁开眼,但眼皮发沉。
片刻后,有微风拂过她的脸庞,有人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后脑勺,将杯沿递到她唇边。
她隐隐约约嗅到到一股熟悉的清苦气,但仔细嗅闻时,那缕清淡的气味却隐没在熏香中无迹可寻。
甘冽清香的茶汤入喉,压下喉间的燥热,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嗟叹,瞬间就把香气的事抛在了脑后。
那人放下杯子,又用帕子拭了拭她的嘴角,然后将她放回枕头上,掖好被子。
做公主真好,海潮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半夜口渴都不用睁眼,什么都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夜酣眠,再醒来天已亮了。
海潮睁开眼便看见守在床边的阿翠,冲她笑了笑:“昨夜的茶很好喝。”
阿翠一愣,随即低下头:“公主喜欢就好……公主要起来么?奴婢伺候公主更衣。”
海潮点了点头便坐起身。
皇陵距此地有二三十里山路,得早点出发。
洗漱完毕,换上祭拜的礼衣,梁夜也已收拾停当。
海潮把宋贵妃揣进怀里,与梁夜一起登上马车,带着侍卫随从,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地向皇陵行去。
此地因山为陵,陵外有二重围墙,四方形的内重墙围住陵丘,四面各开一门。
陵署令、丞、录事等一干守陵官员早已得到消息,一大早便陵外的下马碑前恭候。
海潮与梁夜经过石象生林立的神道,下了马车,穿过正南朱雀门,出现在眼前的便是献殿,殿后即是陵丘。
祭礼在献殿中举行。
虽然两人只想开棺看看先皇后的尸首,但公主祭拜亡母却草率不得,自有一套繁琐的规矩。
随从将带来的祭品交给陵署官员,在献殿中摆设好。
按照仪礼在献殿祭拜完毕,一行人又去位于陵墓西南的寝殿行礼,入内省视服玩、拂拭床帐,进馔祭拜。
所有祭礼都完成后,海潮向陵署令道:“我想去玄宫看看。”
陵署令面露难色:“这……似乎不合规矩……公主放心,臣等供奉、洒扫不敢有丝毫怠慢,先皇后的棺椁安好无虞……”
海潮抬起下颌,乜了他一眼:“我思念阿娘,想见见她,这是孝道,怎么你这里的规矩比孝道还大么?”
陵署令对这位七公主的任性恣肆颇有耳闻,顿时汗如出浆:“臣不是这个意思……”
海潮一挑眉:“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守了多久了?”
陵署令看着有六十上下,小心翼翼地答道:“臣阎骥,忝为陵署令已有二十年了。”
海潮点点头:“二十年这么久?是不是守出了怨气,不想干了,所以故意刁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