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脸色微沉,颔首道:“玉像的影响比我料想的更大,从夜宴开始,我们都受了影响,只是不如魏兰芝明显罢了。”
海潮不禁后怕,她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梁夜似乎猜到她所想,安慰她道:“玉像蛊惑人心是潜移默化,起初极难察觉,等到发现时往往已经来不及了,这不怪你。”
海潮抬眼看他:“你也受影响了么?昨晚你好像做噩梦了。”
梁夜微垂眼帘:“嗯,梦到了长安的一些人和事。”
海潮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问:“眼下没事了吧?”
“没事了,”梁夜道,“抱歉昨晚吓到你。”
海潮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移开视线:“没事就好……”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窗外积雪从竹枝上扑簌簌落下的声音,榻边的金博山里香雾腾腾,将窗中映入的晴日暖阳氤氲得旖旎迷离。
混乱倒错的一夜过去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不知为何,两人之间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只要共处一室,便浑身不自在。
海潮想起熏香的事,抽了抽鼻子,总觉气味和原来的没什么不同,便问:“阿翠有没有把熏香换了?”
梁夜微微蹙眉:“这熏香有何不妥?”
海潮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含糊道:“也没什么,我嫌太浓了。”
“那便叫他们换了。”
梁夜说着便起身去叫侍女。
阿翠很快抱着香盒回来,一脸心虚:“公主,奴婢弄错了,原来昨夜点的不是陈后主素女帐中香,只是寻常青木香,只有些微安神助眠之效,没有别的功效,公主还要换么?”
梁夜面不改色,仿佛没听见一般。
海潮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不用换了。”
阿翠不明就里地抱着香盒退了出去。
所以昨晚梁夜的反常,不是因为熏香的缘故……
她不自觉地用指腹搓揉了一下嘴唇,似乎这样就能把那感觉搓掉。
一抬头,却见梁夜正看着她的唇,喉结轻轻一动,随即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海潮越发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对了,不知道宋贵妃回来没有?”
梁夜点点头:“早晨就回来了,回来就喊累,现下正在匣子里睡觉。”
宋贵妃不可能自己老老实实去匣子里睡,海潮深切怀疑是梁夜的手笔。
“程瀚麟和陆姊姊那里有什么消息么?”她问道。
“玉书在宫中藏书阁里找到几部关于方术的古书,浏览一遍尚需时日,”梁夜道,“陆娘子去了薛御女蓝田的老家,倒是从邻里那里打听到一件事。”
他顿了顿:“薛御女并非薛氏夫妇亲生,而是收养的。”
“咦?”海潮立即发觉不对,“不是说万昭仪是薛御女的远房姑姑,所以两人才生得有些像么?如果薛御女是收养的,他们怎么会生得像?”
梁夜点点头:“陆娘子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从薛氏夫妇那里肯定问不到,她正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查。”
海潮有些担忧:“查归查,还是得小心,我只是被魏兰芝牵连,都差点没命,陆姊姊生得像它,比我更危险。”
“未必。”梁夜道。
海潮困惑地抬起眼:“嗯?”
“你未必是受魏兰芝的牵连,玉像也许是想除掉你我。”梁夜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屡次坏它的事,”梁夜脸色有些凝重,“若真是如此,它会比我们料想的更难对付。”
海潮皱起眉:“得提醒陆姊姊和程瀚麟小心些。”
“我已叫人送了信去,”梁夜道,“留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