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公公,阿耶怎么突然召我们进宫,难道宫里又出什么事了?”海潮不动声色地问。

冯宦官叹了口气:“叫公主猜着了,又有宫妃出事了。”

海潮装出惊愕的神色:“是谁?”

“月室殿的薛御女,说起来公主昨日在崇福殿刚巧遇见过她。”

“我记得,”海潮道,“冯公公昨天还说她是个聪明人,前途不可限量。”

冯宦官讪讪道:“老奴看走眼,红颜薄命,唉……”

宋贵妃轻嗤了一声:“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伺候那死老魅就有前途了。”

冯宦官皱起眉头:“好像有什么在叫……”

海潮挥了挥手:“怎么大冬天的还有虫子,真讨厌。”

冯宦官不疑有他。

“阿耶怎么样?”海潮问。

“连着两个宠爱的妃嫔出事,圣人自是十分伤怀,”冯宦官道,“明日圣人移驾骊山,要公主和驸马伴驾,公主到时候劝慰劝慰圣人才好。”

宋贵妃:“死了两个人也不耽误他去泡汤泉享清福,掖庭宫里新来的那批美人八成要带去,到时候可有热闹看了。”

海潮把手笼进袖子里,掐了雕像一把,然后向冯宦官道:“当然。”

梁夜:“那今日我们便不去打搅圣人了。”

冯宦官道:“老奴这就伺候公主驸马去月室殿。”

海潮放下车帷,小声问宋贵妃:“你说冯公公有没有看出来我有问题?”

宋贵妃老神在在道:“当然看出来了,你以为你装得很像么?”

海潮:“……”

“不过他看出来不打紧,那老物是条老泥鳅,滑不溜手,”宋贵妃道,“揭发你们对他有何好处呢?再说他怎么同那死老魅说?他怀疑公主驸马叫人夺舍了?不说那死老魅信不信,不管是真是假,那老泥鳅都一样得倒霉,就算侥幸苟活下来,也得出宫‘享清福’去。”

顿了顿:“所以呀,你只要别做得太过,能瞒过那死老魅,能骗过你的仇家,旁人都不必担心,还有,小心别挡着别人的道。”

海潮听她这么一说,方才豁然开朗,不得不说宋贵妃这样的出身,能在后宫里混到贵妃之位,并不是只有一张脸。

“谁是公主的仇人?”她问。

“本宫呀。”宋贵妃理直气壮道。

海潮:“……除了你呢?”

宋贵妃想了想:“宫里就是我了,别人都只想巴结讨好你,只有本宫有骨气,坚贞不屈,不为五斗米折腰……”

海潮捏了捏眉心:“行了行了,别往你脸上贴金了。宫外呢?”

宋贵妃吃吃一笑,幸灾乐祸道:“宫外可就多了,驸马当年杏林探花,把全京城的小娘子迷得颠三倒四,你把他捉进了府里,多少小娘子咬碎了银牙?”

顿了顿:“不过别人充其量就是艳羡,要说有人因为这个恨毒了你,不惜引火烧身也要扒你的假皮,那就只有魏兰芝和你五姊安德公主两个了。”

“魏兰芝是谁?”海潮问。

“侍中千金,京都贵女中的贵女。”

海潮最听不得的就是“侍中千金”这四个字,现实里就算了,连秘境也要给她添堵。

“侍中千金怎么了,难不成比公主还高贵?”

“你这小妖怪哪个穷乡僻壤来的?”宋贵妃不客气地说,“魏侍中有五个儿子,就这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女,宠得跟眼珠子似的,那是真疼,和那死老魅惺惺作态可不一样。

“而且那魏家娘子也争气,不是你五姊那种草包,人家可是真的才貌双全,琴书诗画无一不通……当初梁驸马年未及冠,在进士科举中一举夺魁,被那死老魅钦点探花郎,曲江池畔打马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