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对陆琬璎道:“陆姊姊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有个伴。”

其实她更多的是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陆琬璎有些迟疑:“我这张脸……”

海潮想了想:“委屈陆姊姊打扮成侍女模样,我再叫人给你将眉眼改一改,只要不见到皇帝就没事。”

她叫来侍女吩咐下去,不一会儿,陆琬璎便妆扮停当。

程瀚麟也端了马头娘娘像来,海潮将它揣进衣袖里,小声叮嘱:“我们要入宫,你不许随便出声,不然叫人当妖怪烧了,知道么?”

宋贵妃不耐烦道:“知道了。”

登上马车,临出门时,有人刚好送了寿阳公主的便笺来。

海潮拆开封缄,一边看一边向梁夜道:“寿阳公主说昨夜去凝玄寺赏月下白梅,回来头风犯了,今日的花宴就不办了……”

话未说完,袖子里传出一声嗤笑:“她会巴巴地跑去城外野寺里看什么梅花就有鬼了,八成是和什么挂单的漂亮和尚幽会去的,什么头风,多半是下不来床……”

海潮脸腾地一下烧起来,拍拍袖子:“叫你别说话!”

她接着说:“她说提前去什么山……这什么字?”

宋贵妃“噗嗤”一声。

海潮:“……”

宋贵妃:“不好意思,没忍住。”

海潮只当没听见。

梁夜瞥了一眼花笺:“骊,骊山,在京都以东的临潼县,山北麓建有汤泉离宫。”

“噢,”海潮点点头,继续说,“她说她今日去汤泉别业休养,叫我们一同去,她还带了……呃……”

梁夜:“什么?”

海潮心虚地把花笺扣过来放在腿上:“没什么,带了吃的玩的,叫我们同去。”

宋贵妃自然又有话说:“嘁,八成是带了许多美男子、美少年。”

她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酸溜溜地道:“她倒是挺受用。”

海潮:“……你到了宫里再这样,就等着被当柴烧吧!”

她对了对手指,问梁夜:“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梁夜掀起眼皮:“你想去么?”

“我怕不去错过什么线索。”

“那便去吧。”梁夜淡淡道,说罢往厢壁上一靠,阖上双眼,不再说话。

海潮从他的态度中分辨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每次提到寿阳公主,他似乎都有些不快。

“去吧去吧!”宋贵妃兴致勃勃,“听说她最近新得了一个眼睛像绿宝石一样的胡人美少年,跟宝贝似的带在身边形影不离,本宫倒想开开眼界,看看到底有多好看……”

话没说完,海潮忍无可忍地把雕像从袖子里拽出来,用帕子把她的嘴严严实实地缠上,打了个结实的死结,这才塞回衣袖里。

宋贵妃不能讲话,呜呜呜地抗议了一阵,总算消停了。

马车快要驶到宫城正北司马门,海潮掏出雕像:“还乱说话么?”

宋贵妃可怜巴巴地蹙起眉。

难为她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还能做出妩媚动人、楚楚可怜的表情。

海潮道:“你不乱说话我就解开,要是再犯一次,就一直扎上嘴。”

宋贵妃:“呜呜。”

海潮解开帕子,宋贵妃做出快要闷死的样子,长出一口气。

“一会儿我要是遇上不知怎么应付的人,就捏一捏袖子,你用最小的声音提醒我。”海潮道。

宋贵妃好奇:“那你怎么听得见?”

海潮从香囊里翻出一张拜托程瀚麟画的师旷符,团一团塞进耳朵里:“我自然听得见,不信你试试。”

宋贵妃用比蚊子还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