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那人出去,连忙起身查看,只见置于案上的行囊叫人解开了,东西散落一案,我查看了一下,其余物品都在,只少了一把小银刀。”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当时我就知道不好,那小银刀是平日切药之用,并无任何特别之处,谁会大费周章地偷一把普通的切药刀呢?我当即想起昨夜你们说的事,明白过来,是阿蓁被妖邪蛊惑了,客房中找不到刀具,这才潜入我房中窃刀。”

“她可曾见过你这把刀?”梁夜问。

陆琬璎点点头,揪住衣袖,越发自责:“在掖庭宫时,我和她住同一间屋子,有一回从行囊中取东西时,她不经意瞥见,问我那是什么,我便同她说了。”

梁夜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猜到窃刀的是阿蓁娘子后,我立刻跑到她屋子里,正好见她坐在镜台前,满脸是泪,拿着刀往脖颈上划。”

陆琬璎回忆这些时,仍旧止不住轻轻颤抖:“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害怕,扑上去夺她的刀,可她力气奇大无比,我摁不住她,只能喊救命,好在程公子及时赶到,我们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她制服,缚住手脚。”

程瀚麟挥动蒲扇,扇了扇小药炉:“这小娘子一定是撞邪了,杂家和陆娘子两个人都差点制作不住她,后来灌了丹丸,又在她额上贴了驱邪符,还是闹腾了半个时辰,方才慢慢消停下来,恢复了神智。”

海潮皱起眉:“还以为出了皇宫就没事了,没想到离得那么远,那妖邪还是能蛊惑人心。”

她看了一眼陆琬璎,没有把心里的担忧说出口。

这意味着陆姊姊也不安全,她的眉眼其实比阿蓁更肖似玉像,得尽快找出妖邪杀人的原因才行。

梁夜神色亦有些凝重,问陆琬璎道:“那小娘子眼下能否说话?”

陆琬璎道:“刀口有些深,好在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有些脱力了,说几句话应当无妨。”

梁夜点了点头,和海潮回到房中。

那少女见公主和驸马亲自前来,一脸惶恐,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海潮将她肩头按下:“你都伤成这样了,躺着吧。”

她屏退了侍女,方才问那少女:“你可记得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少女噙着泪,满脸困惑惊怖:“民女真的不知道……好好地睡着觉,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心上像是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事发前可曾看见过什么?”梁夜又问。

海潮道:“不要急,仔细回想回想。”

阿蓁闭上眼睛,皱着眉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方才道:“民女好像看见房中有个人……”

梁夜:“什么样的人?”

阿蓁:“一个女子……很白,好像还微微发着光,对,屋子里没点灯,不然我是看不见她的……”

海潮和梁夜对视了一眼,薛御女和宋贵妃都没提到那人影会发光。

难道是因为他们睡觉时寝殿里都点着灯,是以没发现?

阿蓁接着说下去,她也和薛御女、宋贵妃一样,自看见那人影后便莫名涌起轻生的念头。

“民女思念故乡,想阿耶阿娘……”少女流下泪来,“可是民女并不想死啊,事后想起来,明明可以乞求公主开恩,可那时候就是满心绝望,觉着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只有死了才能魂归故里……”

“这过程持续了多久?”梁夜问。

“屋子里没有更漏,”阿蓁想了想,“但时间一定不长,不到半炷香……”

两人盘问了一会儿,可阿蓁也和秦御女、宋贵妃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

海潮便道:“你安心歇息,别胡思乱想,等休养好了我安排人送你回故乡就是。”

阿蓁一愣,抑制不住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