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原因不得而知,我只能从尸首的状态和周遭的痕迹来判断。”

冯宦官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既然是自尽,那么凶器呢?我们在贵妃尸首旁并未找到刀或匕首啊……”

梁夜走到尸首旁,指着尸首右手附近的一块地方道:“冯公公请看此处。”

海潮和冯宦官一起弯下腰仔细打量。

临仙殿的地衣是织金红丝毯,上面布满了斑驳的褐色血迹,梁夜所指的地方,丝线仍然是艳丽的绯红,丝线向一个方向倒伏,隐约可以分辨出一个形状。

“这里原来有把刀!”海潮道。

梁夜颔首:“贵妃割喉自尽后,刀就掉落在身旁。”

冯宦官双眉舒展,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即又皱得更深:“可是那把刀怎么不翼而飞了?”

“昨夜有人来过,拿走了刀。”梁夜道。

“驸马如何得知?”冯宦官道。

梁夜指着几步之外的一处喷溅血迹边缘:“这里有小半个足印。”

“发现尸首后有不少人出入过临仙殿,留下很多足印,”冯宦官仔细端详着他所指的印记,“这足印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足印是在血迹未干时印下的,”梁夜解释道,“自刎血迹喷溅,那人已刻意避开,但还是不慎留下了小半个足印。”

冯宦官点点头:“原来如此。”

“发现尸首的是何人?”梁夜又问。

“是近身伺候贵妃的侍儿,名唤琼华。”

“可以问她几句话么?”

“当然可以。”冯宦官道。

“还有那个关在库房的可疑宦官,也劳烦一并带来。”海潮补上一句。

冯宦官面露不解之色,不过还是答应了一声,走向门口,向帘外候着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便将两人领了过来。

程瀚麟双手用麻绳缚在背后,眼皮浮肿,一身的灰,蓬乱的头发上还挂着蛛网,好在没受什么伤。

他一看见两人,顿时张大了眼:“子……”

冯宦官绷起脸,厉声道:“大胆,见了公主和驸马也不知道跪下!”

程瀚麟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海潮冲他眨了眨眼,却佯装嫌弃:“身上都是灰,脏兮兮的,就站在一边等着吧,我们一会儿再审你。”

冯宦官道:“既然公主发话了,你就在一边等着吧。”

海潮看向那宫人,只见她十八九岁,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惊惧不安,好不可怜。

“别怕,我们只是问几句话,你老实回答就不会有事,知道么?”海潮道。

那名唤“琼华”的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今晨是你第一个发现贵妃的尸首?”梁夜问道。

宫人道是。

“什么时辰?”

“约莫巳时一刻。平日娘娘辰时就起了,今日临仙殿设宴,却迟迟不见动静,奴婢生怕来不及,便大着胆子进来问了问。”那宫人虽畏怯,但对答还算清晰有条理。

“你可曾动过尸首,或者屋子里的东西?”

宫人立即摇头:“奴婢什么也没敢动。”

“发现尸首后你做了什么?”梁夜又问。

“奴婢当时吓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瘫软在地上,过了会儿才缓过来,连忙跑出去禀报掌禄。”

梁夜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昨夜除了在册当值的二十二人之外,是否有别人来过临仙殿?”

宫人露出惊恐之色,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也褪了干净。

冯宦官看出端倪,落下脸来,慈蔼和善的神色荡然无存:“你这侍儿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