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一踏入殿中,看见的便是这诡异的景象,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冯宦官立即诚惶诚恐道:“公主可是吓着了?”
海潮正要摇头,冷不丁看见那尸首的脸,瞬间瞪大眼,忍不住张开嘴。
一个“陆”字没来得及出口,梁夜握着她后脑勺往怀里一按,贴着她耳边用气声道:“不是陆娘子,别怕。”
冯公公狐疑地看着他们:“公主不要紧吧?要不老奴先叫人送公主去崇福殿?”
梁夜向冯公公道:“公主只是受了些惊吓。”
一边轻轻拍着她后背,温声哄道:“不怕不怕。”
海潮瓮声道:“我没事了,驸马放开我吧。”
梁夜便即松开手。
海潮转身定睛一看,那果然不是陆姊姊,只是眉眼有几分相似,加上脸被划得支离破碎,没看清楚而已。
可是这横死的贵妃为什么会生得像陆姊姊?总觉不会是纯粹的巧合。
冯宦官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公主真的不要紧?”
海潮摆摆手:“多看几眼就习惯了,也不是很吓人。”
“公主胆子很大。”梁夜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她歪斜的珊瑚簪和金步摇插戴好。
冯宦官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驸马真会疼人。”
他掖了掖眼角不知是否存在的泪花:“可惜皇后娘娘早早仙游,要是能亲眼看见公主驸马这般琴瑟和鸣,不知有多高兴。”
原来这公主是死了的皇后的女儿,海潮心里想着,做出黯然的神色:“是啊。”
“都怪老奴多嘴,又惹得公主伤怀。”冯宦官道。
海潮摇摇头:“我也日日想阿娘。”
梁夜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大理寺和刑部可有人来?”
冯宦官目光闪烁:“贵妃死得蹊跷,若是大张旗鼓地查,难免闹得人心惶惶,所以圣人的意思是,这事先不声张,刚好驸马既是大理寺少卿,又是自家人,便有劳驸马先查着,等有些眉目了再说……驸马这里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梁夜颔首:“我想查验尸首,不知是否方便?”
冯宦官立即说:“驸马尽管查验,不必有所顾忌。”
梁夜走到贵妃尸首旁,翻开她的眼皮检查眼瞳,又查看身上伤口:“致命伤在脖颈,是一刀割喉。看尸首僵硬程度,应当是昨天半夜身亡。”
顿了顿:“最后有人见到贵妃是何时?”
冯宦官:“是昨夜亥正前后,宫人伺候贵妃就寝后便退至殿外。”
“事发时殿中无人值夜?”梁夜问。
冯宦官摇摇头:“贵妃觉轻,安寝时一丝声响也不能有,值夜的宫人一向是守在殿外的。”
“值夜的宫人可曾出事?”
“不曾。”
“可曾有人听见殿中动静?”
“亦不曾,直到今日早晨,贵妃迟迟不起,宫人觉着古怪,大着胆子进去看了一眼,才发现贵妃倒在熊皮毯上,早就没了。”
冯宦官顿了顿又道:“昨日在殿中伺候的宫人有二十二人,都羁押着,驸马可以随时审问。”
“其中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梁夜问。
冯宦官皱着眉头想了想:“的确有个可疑的,是个小太监,今早发现出事,圣人吩咐搜宫,结果从临仙殿一个小太监的衣箱里搜出些怪东西。”
梁夜目光微动:“何物?”
冯宦官:“有些古怪的黄符,一面古旧的铜镜,一个螺角……最怪的是个乌漆嘛黑的小雕像,看着像是巫蛊厌胜之物,着实骇人。”
海潮听到一半便睁大了眼睛,看向梁夜。
梁夜微微点了点头:“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