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贵重的料子,也没有绣花,但絮了丝绵,戴上很暖,可她每回出海都舍不得戴,生怕磨坏了,到头来几年过去,在箱底压得料子都泛黄了,最后叫她一把火烧了。
这手衣的绫绢都是簇新的,兰青显然也没舍得用。
“好漂亮的手衣。”海潮道。
兰青有些赧然:“阿绫见我时常入山采药,手上生了冻疮,便做了这副手衣送我。”
陆琬璎便要将手衣还他,兰青忙道:“阿绫不会计较这些……本来该我操刀的,小娘子是替我受过了,一双手衣算什么。”
陆琬璎推拒不过,方才戴在手上。
她握住刀柄,在尸首腹部比划了一下,似乎不知从哪里下刀。
梁夜捏了捏眉心,一手撑着石台,一手指着尸首下颌下缘正中:“从这里下刀……”
他凌空缓缓划出一道线:“从正中切开,绕过肚脐……”
其他人多少都见过他查验尸首,分析死因,兰青却大为惊异:“阁下不是文官么?怎么连仵作如何剖验尸首都知道?”
梁夜摁住太阳穴,蹙着眉道:“见过。”
海潮见他脸色煞白,走到他身旁:“怎么了?”
梁夜摇摇头:“无碍。只是一宿未眠头有些疼。”
海潮不疑有他:“早些剖验完回去睡觉。”
陆琬璎按着梁夜指示的方法割开石四一的皮肉,好在石四一生得瘦,皮肉不算厚,兰青找来的刀子也十分锋利,尽管出了不少状况,费了许多气力,陆琬璎还是成功将石四一的尸首打开了。
那巨大的丝囊彻底呈露出来,越发诡异。
丝囊呈半透明,里面满是满是液体,丝囊周围生了无数白色的细管,似树根,又似触手,延伸至死尸的肌肉中,用烛火一照,可以看见有半透明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入丝囊中。
程瀚麟忘了害怕,将脸凑上去仔细端详,甚至忍不住上手戳了一下丝囊:“这物事好生古怪,它好像可以将死尸当作养分,化成丝液,再从口中吐出来,明明是人,却好像变成了一条蚕。”
他忙着感慨的时候,陆琬璎在仔细检查一个个被挤压得变了形的脏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