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是半夜送来的,目标也很明确,送的是他江宴。

这就是劳无的诚意,和魏扶亥一样对他的诚意。

江宴可以保证,对方动作很小心,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在某天晚上收到了这份大礼。

江宴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他也知道起义军背后是南坊百姓苦难的生活,是哀嚎遍野,民不聊生。

劳无自知起义之罪,不可饶恕他还是带人反了,但他并非为了皇帝那个位置去反的,他为的是求生,为更多人求得一条生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先帝新帝亦不仁,连那些腐到骨子里的官僚也不仁,他们要闹。闹到国家动荡,闹到上面的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闹到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们。

而这,都是为了更好的或者。

先帝不能让他们更好的活着,当地的父母官不能让他们更好的活着,新帝更不能!所以,劳无代他们把目光放到了江宴身上。他知道,江宴有那个能力也愿意,给他们一条生路。

受到劳无大礼的江宴眉头皱的更深了,当晚回去帐篷的时候也没能调整过来。

魏锦绣正处于孕期嗜睡阶段,等江宴回来她已经睡了一轮,江宴床边的吹灭了蜡烛,趁着黑摸上床,从背后抱紧魏锦绣。

魏锦绣本能的感受到身后人低落的情绪,她困得睁不开眼但还是翻了个,窝到了江宴怀里打了个哈欠嘟囔道,“这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江宴低头,把鼻尖埋到魏锦绣的柔软的头发,两只手手放在魏锦绣可以摸到骨头的背上,明明怀里人是那样廋小,但是江宴依旧感觉到了安全感,感受到了安心。

“收了个大礼。”江宴说道,“有些兴奋。”

魏锦绣是不信的,兴奋还蹙着眉啊?当她不知道,以为吹灭蜡烛了自己就看不见?

算了。魏锦绣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她实在是太困倦了,明日再问他吧。

魏锦绣抱着江宴脖子仰头吻了他的下巴,说了句“晚安。”就睡着了。

独留江宴一人,在夜色里怀念刚刚一瞬间的美妙的滋味。

果然美玉在怀是不想松手的。

陈蕊初远离京城,贺家又位于南方,离南坊远,这些日子除了总是被朝廷的人以各种理由收税,要钱,生活还算安稳。

但陈蕊初自从知道魏锦绣是镇北王之女失踪,陈妃被赐毒酒后,心里的那根弦一直悬着。

他跟陈尚书传了不少的信,信里信外陈尚书的意思都是让她不要担心,江宴要是有什么需要会找上她的。

贺州清这些日子也过的不太好,他和家里几个其它几个孩子不同,魏锦绣对他们只是一个小表妹的称呼,而他是真真切切认识过魏锦绣的。是知道她失踪后,真心担心他的。

但京城的水太浑,陈蕊初挣扎着不知道该不该让贺州清去趟这趟浑水。

贺州清倒好,直接留了信让母亲不要担心,雇了马车就准备去南坊寻魏锦绣。

这一路上他也经历了许多,在听见魏锦绣出现在江宴军营的时候,贺州清瞬间找到了方向。

他又给远在南方的母亲传了封信,让她不要担心然后直奔军营里去。

“是谁要见我?”一大早的,魏锦绣就被潮阳喊了出来。

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魏扶亥靠在门边,脸上带着笑意的打量着,他面前怎么看也不像南方富商贺家嫡子的甚至还有些狼狈的贺州清。

贺州清流浪于南坊诸城的日子不好过,廋了很多,但是来见魏锦绣和江宴他还是有精心打扮过的,俊郎是依旧的俊朗,就是眼底的黑眼圈怎么样也遮不住。

“州清你怎么来了?”魏锦绣眼里满是惊喜,她沦陷南坊的无数夜晚,不止一次想起那次盛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