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一个穷了大半辈子的人,中年丧妻生活贫穷对酒的向往,对酒的珍重都是本能,是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低劣。
丘志才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在意。反正,如今的他不再是鲽夫。
丘志才得意的紧。
他甚至出言讨酒,讨的就是劳无手里的那杯。
分明的以下犯上,但那又如何?丘志才看着劳无笑。
笑得猖狂。
劳无也笑,很浅的笑。
他看了一会儿丘志才然后冷哼一声,在丘志才得注视下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了他。
劳无赏的酒,怎么能不喝呢?他不但要喝,他还要跟别人说,他喝了劳无手里的酒。
丘志才笑着,拿过劳无手里的玉杯将里面的佳酿一口闷了。
味道确实不错,烈酒冲击味蕾的一瞬间,让丘志才短暂的失了神,他眯了眯眼,觉得此时若是能有美女相伴,此生无憾了。
“好喝吗?”劳无看向他,眼底带笑。
丘志才欲夸上两句美酒,却发觉自己头昏脑涨腑脏绞痛,他张口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桌台都脏了,镶了宝石的金酒壶上也沾了血液,鲜血如同佳酿一样,顺着壶耳往下滴。
“你你!”丘志才扶着桌子,玉杯碎成片,他看着劳无说不出话来。
他欲用最后的力气和劳无拼个你死我活出来,却被在屏风后面看了全程的韶若南和全良走出来桎梏。
“为什么……”丘志才到现在也不明白,他立了大功他身后还有北狄王的帮助,他手握兵权,为什么劳无敢动他!
他看向韶若南和全良,眼神充满不敢相信,他挣扎着说:“他今日这般对我……来日就是你们……”
“你们都逃不过……”
全良听他这样说却只是嗤笑一声,他踩上丘志才得背,“我们?我们没你这么傻。”
“自作聪明的人一向都没有好下场,你不知道吗?”全良说着,眼神发狠踩得更用力了,几人都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丘志才疼的嗷嗷叫。
全良也没有虐待人的癖好,见他快要疼晕过去,也就看向了劳无,“他,你怎么处理?”
“还有北狄的人,那不是我们能随便惹的。”
“还能这么处置?”劳无低头看了眼瘫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丘志才,只觉得扫兴,“扔给镇安侯世子去吧。”
“我们是起义了,但没想叛国。叛国的是他。”劳无一字一句的说着,“还有那个什么北狄王,巴芯苒他自身都难保了。江宴已经传信给镇守西北的镇安侯,他和大王子身边的谋士喻延玉早有预谋,这个时候出手帮他们一把,北狄的天就该变了。”
“我们起义是为求生。”劳无语气平淡,不像是在说谎,“不是为了……你如今所享有的那些东西。”
丘志才又吐了一口血,然后睁着眼睛,过去了。
他面前堆积了不少污秽,劳无瞧着恶心,一秒也不想多待。
见人没了气息,抬脚就要出去。
韶若南也是第一次听劳无说这些话,他一直以为,劳无是痛恨大翎的,是痛恨那些统治者的。他听说,劳无最亲近的师兄带他入佛门的人,被先皇后娘家人活活打死了。
那时候劳无才十五岁,但他亲眼所见。
毕竟是佛门重地当年这件事闹得很大,韶若南知道这件事不虚,知情者很多。
他怀疑过全良起义的理由,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放着安稳的生活不过,去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去以卵击石挑战大翎的权威。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劳无带头起义的理由,他以为劳由就是他最好的借口。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