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都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惯的,场面式的笑容信手拈来。

但元成禹看池野的眼神,总是带着探究之意。

“我有东西落这里了,想着今天回来取,你们聊。”池野本也就是出于礼仪,来打个招呼。

“等等,”池峰拦道,面色冷然,“池家打算进军生物科技领域,你怎么看?”

“既然你们早就商谈好了,我的意见,并不重要。”池野面带微笑,神情无懈可击。

池峰眉头一竖,手杖重重击向地面,“这是跟自己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说罢,他扫过池野下唇处那处血痂,“混账东西,这几天不是玩儿女人的时候,尤家那丫头正对你有意思,幸亏这几天她不在……我看你现在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池野不急不恼,这般模样,更给池峰添了把火,轻轻摸了摸下唇的伤口。

池峰盯着他,后牙槽磨了又磨,终挤出一句话,“池野,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母亲。”

听闻母亲二字,池野的表情有片刻松动,“谁都可以这样说,但您,最没资格。”

说完,再次礼貌颔首,转身离开,将池峰的怒骂声抵挡在外。

每次从池峰嘴里说出母亲二字,他都觉得无比恶心,他无数次惋惜,母亲那样美好的人,为什么会遇上池峰,卑劣不堪。

回到车上时,施严很是惊讶,他看着池野手里的东西,欲言又止。

老大要拿的东西,就是这个?兔子玩偶?

身型高大的男人,拿着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这人还是池野,施严的不解全写在脸上。

“证据齐全了?”池野一手摆正兔子耳朵,一边问道。

“嗯,之前让那人给骗了,所以这次我核实了多次,”施严转动方向盘,“但是,老大,这回池式联合政府成立华茂科研中心,这就表明政府都在站在池家这边,池式集团为此也付出极大心血,同时吸引了众多实力强劲的投资方,这是池式在新领域立稳连根的关键阶段,如果现在爆出集团工厂非法排污问题,这带来的影响……”

从当初,池野命他搜集工厂排污的证据时,施严便是困惑非常,虽说老爷子不重视老大,但他到底是池家人,这不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现在老大的举动倒更像是,要把自家产业往泥坑里推。

难不成,老大要自立家门?想到这儿,施严反倒有些理得通思绪了,这些年来,他跟着池野四处厮杀,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副外人眼里,绅士斯文的皮囊下,裹藏着一颗怎样狠厉的心。

要说演技、忍耐、耍计谋,施严打心眼儿里觉得没人比得过池野,所以他才更好奇,被老大看上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通天本事。

而且还藏得那么深,连他都未曾见过。

会不会是之前那张照片里的女人,他倒有些同情那女人,崇拜归崇拜,但谈恋爱这事儿嘛……老大真能上道?

毕竟刀枪和女人可不是一码事。

“不,所有这一切,刚刚好。”

池野抚摸着玩偶的耳朵,淡淡道。

施严听得云里雾里,索性不再纠结,老大那心思弯弯绕绕,他哪儿捋得清。

“老大,还是老规矩吗?”

“暂时不用,这几天发生的事够他们忙的,去碧水湾。”

这几日来,频频发生的离奇死亡案件闹得沸沸扬扬,更何况其中一位死者还是西城市长,警方本封锁了消息,以免制造恐慌,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街坊邻里间传得那叫一个诡异。

“老大,你说,那些事儿真有那么邪乎?”

车里陷入沉默,良久,他才听到池野慢悠悠的话语,“邪乎的不是事,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