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多少?”
“19一斤。”
杨广佑听了,眉头一皱,脚一跺,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酸涩。
他养了这么多年羊,每天起早贪黑,科学喂料、打扫,是最勤奋的,也是最舍得给羊花钱的。可到头来,竟比不上这外省仔把羊往山里一赶,撒手不管的放养模式。
这世道真是变坏了。
他冷哼一声,酸溜溜道:“你这是不识货!我那草料可都是省里精挑细选送来的,一天到晚消毒疫苗,哪像他那山里的野草,谁知道羊有没有布病感染什么病毒,小心通不过检疫,吃出安全问题。”
杨不烦听了一耳朵,心头火起:“广佑公,你别含血喷人行吗?我家放养几十年,吃百草,也吃精料,也打疫苗,有病就看,有出过任何食品安全问题吗?”
潮汕人讲究和气生财,阿炳说:“对啊,您这话可就不占理了,吃过肉的消费者都说好,没见过一个说有问题的。都是厝边头尾的,别说这种话伤了和气。”
“谁知道呢!”
杨广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又扁扁嘴说,“你显摆什么,贵个几块钱看把你给神气的。”
这家连个后都没有,羊更是养得不咋地,可偏偏就是运气好,比他卖得上价,还把他去学习的名额抢走了。
他这心里怎么想都不痛快。
杨不烦满脑门难以置信:“广佑公,你到底在比什么啊?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那边去抓羊的杨思琼夫妇听见动静也过来了,目光里带着询问。
“算了算了,”杨广佑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爱收谁的收谁的,我有的是销路。谁稀罕。”
说完,扁扁嘴,跺跺鞋上的土,留下一地稀稀拉拉的泥,走了。
阿炳说:“这老头,你可得留意着点儿,小心他使绊子。”
杨不烦整理了一下手里的购销合同,没说话。
农村也是丛林社会,当你弱的时候,周围有些人会像盯着肉垂涎的狗一样,随便显露恶意,持续不断地冒犯你。
当你强的时候,他们嫉妒,眼红,时刻想攀扯,把你拉下去。
又特别是这种宗族势力强大、等级森严的地方,他们甚至不愿意看到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因为如果是那样,那就意味着家庭齐心协力、资源高度集中,能完全脱离他们的掌控,无法使得资源外溢,令他们受益。
广佑公这样三番五次的找事,就是看她家软弱可欺。越是这样,杨不烦就越觉得,溪仔那种一报还一报的处世之道,或许才是最有效率的。
“79只,一共7761斤,单价24,等于186246元。个个全是大肥羊哈哈。”阿炳把计算器按得噼里啪啦。
“按照现在这个行情,年底你觉得会更好吗?”
“今年是冷冬,年底羊价肯定还要涨,多扩群是没错的,到时候你们一定先联系我哇。”
说着话,两人仔细核对数据,在购销合同上签字,阿炳安排财务转账,杨不烦手写收据……
除开这批出栏的育肥羊,目前存栏量共计241只,现在还有37只大母羊待产。如果明年要扩群到500只,那还得去收一批套羊才行。
忙完都下午一点多了,一家三口终于有时间吃饭喝茶。
丰收令人喜悦,爸爸妈妈又准备了鱼、鸡、粿类,再加上扎彩铺卖的银锭那些,要去拜老爷。
一天匆匆过去,第二天就出了大事。
爸爸赶着羊出去不过一个小时,就发来消息,说有坏人在去枣园的路上放了十几个捕兽夹,有只羔子踩到了,被夹断了腿。
」
照片触目惊心,血红一片,杨不烦没敢多看,转发到了完美村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