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

说完,杨广佑又对打狗队几人说,“别看她放羊,可是名牌大学生哩。”

打狗队几人也尴尬,不理解他阴阳怪气说这些干什么。

杨广佑还是老样子,面颊清癯,长眉如两翼展翅,看不清颜色的老头衫领口拉得跟裤腰一样长,腰间系着靛蓝水布。

他裤兜里揣着的手机还在播放视频,声音特别大,是军事历史类的频道。

视频正滔滔不绝,情绪亢奋。

客套完,打狗队已告辞去找狗了,杨广佑却不走,袖着两只手,先是打量这群羊,扁扁嘴,又打量杨不烦,再扁扁嘴。

最后扁扁嘴说:“名牌大学生哟!现在养羊哪还有放养的,别省这点儿小钱。放养累死累活,羊吃了不干净的容易布病不说,长势还慢,你看你这些羊,膘情多差,一年出不了栏。能挣几个钱?”

“这还不说,刚刚遇到疯狗,知道危险了吗?”

他摇摇头,自豪地笑起来:“现在都是科学圈养,人工调配。我家圈养,育肥那是手拿把掐,去年出栏三茬,2500头。和你放养的利润比,怎么样?”

江其深阴沉地看看老头,又看看杨不烦,她竟毫无反应。

杨广佑并不需要听杨不烦说什么,光是看她那尴尬局促的表情,就已得到胜利。

“你虽然是名牌大学生,不过广佑公说句难听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啊,是养不出个什么名堂滴。名牌大学生不上班,回来搞这个,啧,没出息。”

起初,杨广佑对杨不烦回家养羊这件事感到匪夷所思,认为不过是姿娘仔做做架势、撒娇。

如今看她倒真舍得下面子来干这种粗活,手都因繁重的体力劳动蜕皮,人也瘦了一圈。他先是诧异、佩服,更多的还是瞧不起。

他头往后仰,引颈咳老长一声,又将腰一弯,头几乎要着地,狠狠朝草地射出一口浓痰。

“这年头,一无是处的,都是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