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烦摇头。
“那你应该怎么做?”
杨不烦说:“换个地方放羊,把狗抓了。”
“继续过这种朝不保夕自暴自弃的日子?”
“嗯嗯嗯是的!”
江其深气笑了,为她的冥顽不灵。
“那你的未来呢,后代你考不考虑?也跟着你放羊,在这里一脚黄泥吃面疙瘩?你知道汕头最好的学区房多少钱一平吗?最普通的国际学校的学费,你又要养几头羊赚回来?你逃避现实,只为你奇怪的自尊心,你知不知道你的后代要因此吃多少苦,才能在深圳拥有一个工位?”
“你父母举所有资源,送你读书,让你看世界,你最后就一辈子当乡下人,种地放羊让狗咬吗?田园牧歌跟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是两码事。田园牧歌需要用钱支撑,你现在脑袋发热,但你确定你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反悔?”
杨不烦也不嬉皮笑脸了,“如果我靠养羊赚不到钱,我就不结婚,不生孩子。”
“我国14亿人口,现在只有5亿农民种地,还要出口,我们不种地,你们这些干金融的老爷吃什么?我知道你很优越,你在金字塔顶尖,搞金融的历来有一双富贵眼,看不起务农的。如果你觉得我干这个丢人、不光彩,没关系,我既不想纠正你,也不想感化你,但你也不用特意告诉我。”
“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我的意见是,没有金融人不会饿死,但是没了粮食,人会饿死。”
养殖业很难,但她喜欢。
喜欢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喜欢和动物、自然亲近,喜欢在家人朋友身边,甚至喜欢这种无用徒劳的自在感。
更重要的是,她见多了播种时的辛勤汗水,越来越觉得粮食丰收如此珍贵。
种地、放羊是民生,几亿人都在种地,为什么在他眼里,就低人一等呢?
江其深神情傲慢,语气反而平静了:“如果种地那么有前途,绝轮不到你来种。杨不烦,往上走你才能往下看,而往下走,你只会拉着身边所有人加速下沉。你懂不懂什么叫阶层下滑?”
她跟他在一起时,住大平层,穿名牌,听交响乐,学萨尔斯舞。
大把脱口秀舞台剧任她听,潜水滑雪高尔夫应有尽有。她想学游泳就学游泳,要去考证立马给她安排最好的补习课。
无论是精神需求还是物质享受,都可以准确而稳定地流向她。
他从不吝惜给她花钱,愿意托举她成长,而现在,她来放个破羊,还害得他差点被狗咬,她还嘴硬狡辩,为她一文不值的自尊心挽尊。
江其深无话可说,他的脑神经都快被熔断了。
“别到处散播你的焦虑行不行,我就这样,谁也别想管我。”
谈话到这里已经结束了,等捕杀大队一到,江其深立刻就走。
他如此这般珍贵闪耀的人生,不能再浪费一丝心力在这个鼠目寸光的乡下蠢货身上了。
杨不烦也觉得争论这些没意义。
她不再试图说服他,也不在意他的想法,更不在意他为什么站在这里。
江其深说的那个阶层,那是他的阶层,跟她有什么关系?
既然跟她没关系,她更懒得反驳了。
两人各自沉默,没多久捕狗大队就来了,随行而来的竟然还有杨广佑。
第二十一章:欺负我最多的就是你
江其深把狗出没的时间、状态说了一遍,队长就说这几天也接到了其他村民的反映,还有小孩被咬。
广佑公一听有人被咬,对杨不烦关切道:“名牌大学生,无事吧?”
杨不烦微微疑惑,说:“没事。广佑公,叫我阳仔就行了。”
“听说你遇到疯狗,刚好来看看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