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至……”叶祈慢慢地，恍然地说：“对……齐至已经死了，死在我面前。”

“哥哥，不想他了好吗？”

叶祈猛地推开拥着自己叶景钰，坐起身，看了眼周围，说：“这是哪里？这不是我的卧室！”

“哥！”

叶祈看向了对面的镜子，镜子里的他形如枯槁，身上穿着病服。他恍惚地问：“精神病院？你将我关进了精神病院？”

“我没有！”叶景钰起身抓他的手臂，否决道：“哥！我没有关着你，你生病了，等你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不，我要离开这里……”叶祈一边摇头一边下床，嘴里喃喃着：“我要离开这里……”

“哥，”叶景钰连忙跟着下了床，抓着他的手，柔声道：“等你好了我们再走好吗？”

“不！你滚！”叶祈用力推开叶景钰，失控大喊道：“骗子！你就是想逼疯我后再抛弃我！我不会变成齐至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叶景钰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本能地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他吸了口气，安抚道：“哥，我没有关着你，也不会抛弃你的。”

胸口痛得太厉害，叶祈捂住胸口，慢慢跪在地上，疲累地说：“你们都会抛弃我，所有人都会……”

“哥……”

“小城……只有小城不会……”叶祈抓紧胸口的衣服，眼角沁出泪来：“小城……可小城已经死了……是我抛弃了他。”

颈后传来细微的痛意，他转头，看见了身后抓着针筒的叶景钰，那一瞬间，他眼前的人仿佛变成了齐至。

“……这是为了你好。”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一同开口。

“不！”叶祈尖锐地悲泣一声：“爸爸！”

记忆再度混乱，他看见鲜血，看见蝴蝶，看见精疲力尽后坠落的候鸟。

*

“你没有资格阻碍我去看他！”江柏回猛地砸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叶景钰。

他对面的叶景钰不慌不乱地抬头看他，反问道：“他疯了，而我是他法律上唯一能签字的亲属，我没有资格，谁有资格？”

“你这是在滥用权利！”江柏回怒不可遏道：“你将他关在这里只会将他逼疯！”

叶景钰的眼神冷了：“那就不劳你操心了，总之，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见到他。”

“叶景钰！”江柏回恨道：“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只是不想威胁你，叶家你不想要了？”

“谁爱要谁要。”叶景钰平静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面容上透出着罕见的温柔：“我只要哥哥就够了。”

江柏回一把抓起叶景钰的领子，眼里喷火：“疯子！我不会让你得逞、让你逼疯他的！”

“别在这里说大话了。”叶景钰将他抓着自己领口的手慢慢捏开，直视着对方反问：“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

对峙中，江柏回败下阵来，问：“怎样你才能让我见他？”

叶景钰轻笑一声：“或许……跪下求我？”

江柏回摔门而去。

*

“我说了，可以帮你带走他。”

“够了！”江柏回烦躁道：“姚夏燃，你费劲找来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姚夏燃不紧不慢道：“你的阻碍只有叶景钰不是吗？我可以让他消失。”

“你！”江柏回猛地站起身：“白城的事果然是你！”

“这件事和白城没关系。”姚夏燃眼神冷了：“我只问你，想不想和叶祈在一起。”

“我自然想，但我不会用那么下作的方式！”

“下作的事我来做。”姚夏燃肯定道：“我保证，不会让你沾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