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瓣显得柔软、明亮、娇嫩, 沾着未褪色的殷红口脂, 像是被露水湿润过的蔷薇花。
他又回想起那个一触即离的吻。
忽然之间......想要再尝一次。
少年在阳光里俯身过去, 慢慢低下头,靠近女孩的嘴唇。
云渺恰好在这时候睁开眼睛。
看见他的瞬间, 她猛地抱紧被子, 哗哗哗往后退, 一下子退到床角, 警惕地抬起头。
“你要干什么?”她紧张地问。
对面的少年微微歪着头, 不答话,只是探身过来,忽而伸出手, 轻轻抹过她的唇瓣,染上一点明艳的红, 仿佛在指尖绽开一小朵昳丽的花。
云渺下意识抿了下唇。
所以他是已经知道她下毒了吗?
下一刻,一角衣袂掠过她的身侧, 轻红纱幔在风里扬起。她倏地被扣住双手压在墙角,下巴被轻轻捏住向上仰,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面前的少年稍稍低下头,鼻尖抵着鼻尖,离得那么近。他们的气息在摇晃的光影里交织缠绕,像是两缕纠缠不休的午后暖风。
咚咚咚。她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是要杀了她吗?她乱七八糟地想。
这是什么杀法?......怎么没见过这样的杀法?
“谢止渊......”
迎着他的眸光,她艰难地开口,“你不可以......”
还没来得及想出保命的说辞,面前的少年靠得更近了,几乎碰到她的脸颊,姿势如同一个即将落来的亲昵的吻。
他以指尖点在她的唇上,声音很轻地问:“为什么不可以?”
危险而旖旎的气氛里,云渺拼命保持清醒,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着乱成一团的思绪,大脑简直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咔咔咔咔不停地转动。
“我不是还对你有用吗?”
她飞快地寻找措辞,“我会努力保持一直对你有用,但是你千万不能动我......”
“可是......”
面前的少年歪着头,指尖压在她的嘴唇上,按下一个小小的印。
顿了下,他有些困惑,不太清楚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那个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唇瓣相碰的动作。
于是他收回手,又碰了下自己的嘴唇,歪头看她:“你这样做了。”
“我不是故意的!”
云渺磕磕绊绊地找借口,尽管知道这件事很难解释清楚,但还是要努力撒一个可信的谎话出来,“其实我......”
面前的少年却忽然松了手,披衣而起。
他推开门,站在纱幔之间回过头,背后涌来的风卷起他的衣袂,逆着的光在他身上勾出一道灿金的边:
“走吧。该去见父皇了。”
门帘无声地垂落,留给她一个背影。
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的云渺轻轻眨眼:黑莲花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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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亲迎礼之后,再经过今日的妇见礼,整场婚礼才算是结束。
云渺换上一袭吉服,挽了华贵的发髻,跟着谢止渊在太极宫面见天子,又去柔仪殿拜见他的母妃,最后再回到府里进行沃盥之礼。
一系列繁复而冗长的仪式全部完成后,已经是月上九天、星垂平野之际。
谢止渊似乎有什么事,离开府邸去忙了。而云渺换了件简单的襦裙,搭乘马车去青莲洛氏的府邸找好友洛黎叙话。
“阿渺!”
刚进到房间里,好友洛黎就扑上来抱她,“你嫁人之前那副依依惜别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弄得我还以为我们马上就要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