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神秘莫测的话,转动着轮椅走了。
后来这个大半生用毒杀人的老人待了一段时间后喜欢上了这个小山村,决定剩下后半辈子都留在这里当一个给人看病治伤的老村医。
不过这些都是日后平静生活里的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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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嘟的开水冒一阵泡。云渺踮起脚,用一枚铁夹子把烧水的铜壶取下来,拿一个盛温水的白瓷碗,把煮好的药倒进去,搅拌一会儿,鼻尖凑近嗅了嗅味道。
这种药里面放了姜,闻起来带着点辛辣。她端着药碗,走到靠在床边的少年面前,坐下来,用小勺子舀起一口汤药,试图喂给他。
靠在床边的少年本来低着头在睡觉,热辣辣的汤药气味扑到面前,他闭着眼,偏开头,一副仍在睡觉的模样,但很明显只是不想喝药。这家伙就算在没什么意识的情况下也依然本能地讨厌喝药。
“我知道你醒了。”云渺语气凶巴巴地说,“不想喝也得喝。”
闭着眼的少年仍然一动不动。
云渺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忽地靠近他的鼻尖,低下头,亲了一下他闭着的眼睑。
他的眼睫极轻地颤了一下,睁开眼时,微微跃动的眸光像是沉寂已久的黑暗里微微亮起的一点光。少年的嘴唇微微张开,“阿渺......”
云渺一下子把药喂到他的嘴里。他不太乐意地喝掉了,歪着脑袋,看她一会儿。于是云渺再亲一下他的脸颊,然后舀了一勺药喂给他。
这是云渺最近发现的办法。每次亲他一下,再喂给他一口药,他就会很乖巧地喝下去。
被亲吻时少年漆黑无神的眼眸里会泛起涟漪,仿佛一抹萤火落在微微荡开的水面上。云渺注意到这种变化,经常会亲一亲他的眼尾和唇角。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魂魄似乎可以感知到她的触碰,在被亲吻的刹那间像是烟花炸开,乍然跃起的眸光如同在清水中晃动。
喝完药以后,云渺喂给他喝了一点儿热水,牵一牵他的手,拉着他去后院泡药浴。
小木屋后的药池是新凿的,料子用的是简简单单的青石,洁净的山泉水从山上引下来,被底下的一方小炉烧得温度刚好,里面放了药浴用的草药。
氤氲温热的白汽在药池上方缭绕,旁边生长着一棵盛开的桃花树,风一吹,粉白的花瓣簌簌地落。
云渺牵着谢止渊踩进药池里,让他靠在青石边坐下,伸手一寸寸剥开他的衣袍,只留下一件料子单薄的中衣,露出少年清秀笔直的锁骨与底下一小片肌肤,半透明的水珠沿着他的发梢滑落在上面。
因为怕热,她自己也只穿了件轻薄的衣裳,裙裾如重瓣的木槿般在水面上散开来,与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揉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热气和水雾的缘故,靠在药池里的少年的眼眸犹如淋了雨的黑曜石,带着一点朦胧的潮湿之感。他干净空白的眼神产生一种脆弱无害和令人怜惜的易碎感,使人想到春日新雪或者清晨时分的露水。
云渺心里软了一下,低下头亲了亲他沾着水珠的眼睫,然后才从旁边拿起准备好的银针,要在药浴的时候给他施针。
这个过程会有点轻微的疼,她实在舍不得再让他疼了,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每次都心里软得不行。
不过每次扎针的时候他都表现得很安静,也许是因为对疼痛的感知很迟钝,整个过程里完全没有感觉似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垂着脑袋靠在她的怀里,偶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低垂的眼睫微微地颤动一下。
一枚接一枚银针被捏在她的手里,尽量动作很轻地扎进少年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