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无论有多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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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那一日是个烈火燎原的秋天，三万大军向城上发起进攻。

狂风从北面的原野上汹涌而来，如同纷飞的烈火。城上燃烧着数以千计的火把，烈烈的火光逆风拖曳而行数尺，整座城被笼罩在火红色之中。

一座又一座攻城锥被牛车推行着前进，巨大的床弩发射出的木箭钉死在垛堞上，披甲的步卒们引着长弓向城墙上发射箭雨，如同漫天坠落的燃着火的流星。

城门轰然洞开的那一刻，无数火光窜动，遍地都是血和尸骸，飘零的旗帜从墙上坠落，冲锋的骑兵队如一支利箭扎入城中，与涌出来的步卒相撞在一处，喊杀的声音几乎震破天穹。

伏尸百万，赤地千里。

迎着漫天火光，站在不远处的女孩仰着脸，眺望着整座城的陷落与燃烧，成千上万的人在挣扎和死去。

她明净的眼瞳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许久之后，背后的少年忽地伸出手，指尖接住一粒泪珠，微怔一下，再抬起头时，看见她眼底流淌的泪水，以及那一抹悲悯的情绪。

那个瞬间，他极轻地眨了一下眼。

“谢止渊。”她忽而轻声问，“这场战争会死多少人？”

“我不知道。”他偏开头，低声回答，“也许数千人，也许上万人。”

云渺抬起头望着他。

起初认识这个少年的时候，就感觉到他像是没有情绪的人偶娃娃，笨拙地模仿着人类的喜怒哀乐，又好像是空旷的雪原上离了群的小狼，并不了解太多关于人类的事情。

在荒芜之中长大的小孩，不曾在人群中待过，也不懂得关于人的事。

可是他从她的怜悯里学会怜悯。

从她的悲伤里学会悲伤。

“谢止渊，”她忽然轻声开口，“有件事我想要你帮我完成。”

“这次是我想要去做，是我的愿望。”

她抬起头，望着他，极轻地问，“你可以为了我做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