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过庭院里斑驳陆离的阳光,他们站在葡萄藤交织形成的错落阴影里。阳光下的少年正在试着用几粒稻谷喂那只草编笼子里的绿鹦鹉。

“被关在祠堂里抄佛经的时候计划好的。”谢止渊回答,回过头看她, 晃晃悠悠的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 “阿渺,你要和我一起去。”

“我不要。”云渺别过脸, “凭什么听你的话。”

谢止渊歪着头看她一会儿, 忽地伸手戳了一下草编笼子里的绿鹦鹉。绿鹦鹉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 扑棱着翅膀开始吱哇乱叫:“阿渺,一起去!阿渺, 一起去!”

云渺愣了一下,眨眨眼睛, 望着谢止渊。

“不是我说的。”对面的少年一脸无辜地指了一下鹦鹉, “它说的。”

云渺瞪了他一眼, 接着好奇地凑近草编笼子,摸了摸鹦鹉毛茸茸的鸟头, 小家伙很温顺地任由她揉了揉脑袋。她问:“这只小东西听得懂人话?”

“听不懂。”谢止渊笑了一声, “你可以试试对它提问。这家伙都是随便乱答。”

云渺一只手探进草编笼子里, 戳了戳小鸟的脑袋, 试探着小声提问:“谢止渊是不是大坏蛋?”

“是大坏蛋!是大坏蛋!”绿鹦鹉扑棱着翅膀胡乱重复。

云渺“扑哧”笑出声, 转过头,看见身边的少年瘫着脸,假装没听见。

接着, 他忽地轻轻勾了下嘴角,眼底掠过一丝狡猾的笑意, 手指伸进草编笼子里,点了一点小鸟的脑袋, 突然问:“阿渺要和我在一起吗?”

“阿渺,在一起!阿渺,在一起!”绿鹦鹉吱哇乱叫。

云渺不甘心地跺了一下脚,转过脸,恰好看见面前的少年望着她笑起来,带着笑意的眼底里落着明晃晃的光。

“嗯。”他笑着,看着她,重复一次,“阿渺,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好!好!”绿鹦鹉再次吱哇乱叫。

仲夏的风从背后吹来,带起她的衣袂和发丝。阳光下的少年安静地望着她,眼睛里满是那种叫做喜欢的情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影子。

那个瞬间,她心里忽地有什么东西轻轻跳了一下,像是泉水初涌。

下一刻,她就被打横抱了起来,怀里被塞进那个草编笼子,绿鹦鹉还在里面扑棱着翅膀。打开的裙裾在阳光下像是花束起落,抱着她的少年飞快地踩过遍地斑驳的光影。

“谢止渊你干什么?”云渺在他怀里挣扎着。

“拐走你。”他很随意地回答,“一起去淮西。”

“你怎么连鹦鹉也一起带走......”

“因为它说话比较合我的心意。”谢止渊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所以就一起掳走了。”

云渺被他这种毫不讲道理的举动弄得有点晕头转向。忽然之间就要被带去几千里之外的地方,她完全没有准备好,反应了一会儿以后,突然想起什么。

“我还没收拾衣服!”她大声说。

“路上买。”抱着她的少年轻笑了一声,把飞起的裙裾收拢进自己的怀里,足尖轻点,消失在巷尾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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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谢止渊并没有真的立刻带云渺去淮西。

因为要出远门,云渺花了足足三日收拾行李,包括各种各样的换洗衣物还有瓶瓶罐罐的药物,阵仗大得就像是绘本故事里的小动物搬家。

她每天盘着双腿坐在木地板上,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开来,分门别类地收进不同的包裹里。谢止渊就坐在她对面的窗台上,双手搭着窗格倚靠在阳光下的窗边,百无聊赖地望着她,时不时嘲笑她一句,再被她反讽过去。

“你真的好麻烦。”他还在抱怨,“缺什么都可以在路上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