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低下头看他,“上回淑妃娘娘派人来接殿下回宫,殿下却不肯回去,以至于娘娘整日担忧殿下的身体,忧思难寐,特意在老臣出宫前叮嘱,这回一定要把殿下带回宫。”

“来人。”老宦官淡淡地下令,“把三殿下扶进马车里去。”

两个小太监匆匆从小巷尽头的车辇旁跑出来,架起垂着头半跪于地的少年,正要把他扶起来送进马车里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叮叮当当的玉珂声响起。

“余公公。”一辆马车停在小巷口,垂下的车帘掀起一线,绣着金边的织锦裙摆落地,车帘后的女孩挽着一角裙裾,从马车上走下来。

老宦官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却在抬起头时重新变成那个和蔼可掬的老人,含着笑拢袖作揖:“三皇子妃。”

“我来接夫君回家。”女孩淡淡地开口,抬起眸,扫他一眼,连一丝面子也不给他,开门见山地问,“余公公是不愿意么?”

老宦官的神色僵了一瞬间。

“我的父亲是先皇亲封的勋臣,我的母亲是正三品诰命夫人,我的夫君是当朝天子第三子,而余公公只是一个内侍监的宦臣。”

她平静地说,一字一句,“余公公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下人敢这样对待主子。”

老宦官的神情僵硬,而面前的女孩已经派人扶着低垂着头的少年进了马车。赶车的车夫高高扬起长鞭,马车转过一个拐角离去,只留下老宦官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扬长而去的背影。

许久后,站在原地的老宦官拢了拢大袖,沙哑地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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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渺,方才好大的威风。”

马蹄声踢踏响过青石砖的路面,靠在车窗边的少年轻轻咳着嗽,笑着开口。

云渺轻哼了一声,忽地伸手扯过他的衣领。他没有力气反抗,被她扯着衣领拉过去,微微喘息着,虚弱地垂着脑袋,倒在她的身上。

她在他的衣襟底下摸了摸,摸到一掌温热的血,叹了口气,忍不住问他:“这样下去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他咳着嗽,轻轻地笑,“大约撑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你不可以就这样死掉。”她小声嘟囔,“谢止渊,你得撑到我来杀你。”

“那我再努力一点吧。”他轻笑一声,又说,“阿渺,你刚才不应该出现在我师父面前的。那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混蛋。等到哪一天我死了,就没办法护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