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独自坐在府邸的西厢房里, 窗边的案几上画满卦象的宣纸还摊开着,窗外的一树杏花雨打落了满地, 檐下的风铃叮当地响着,那个临窗提笔的少年却不在。

风沙沙地卷起纸页, 窗外西山叶黄如金,已是深秋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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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一片金黄的秋叶随着风悠悠转转,飘进了淑妃的柔仪殿内。

深紫色蟒袍的老宦官遣退了宫人,拢着一双大袖,绕过铺满落叶的小径,从主殿门口的隐秘石道走下去,敲开一扇机括复杂的雕花石门,缓缓步入门后的暗室。

暗室深处,一束幽静的光线下,正中央的汉白玉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少年。

他仿佛在一抔洁净的雪里长眠,紧闭的眼睫轻颤着,雪白的衣袂纷纷覆盖在他的身上,如同冬日清晨堆积在白玉石上的新雪。

滴答,滴答,无数滴着血的银线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一端没入他毫无生机的身体,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巨大的靛青色玉海,殷红的血在其间汩汩地流动。

他的身侧坐着一个女人,如水般的青丝挽起在头顶,露出一张华艳到近乎仕女图的脸,抹着朱砂的唇角含笑,一双莹白如玉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少年冰凉的脸颊。

“三殿下情况如何?”老宦官余照恩停在门边,半边身体隐没在黑暗里。

“这孩子以自己的血为引,把我下给那个小娘子的毒移植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