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空洞的眸子里划落下来。

小狸，我真的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了。

“哥哥，不要哭…”傅惜年伸出手帮哥哥擦眼泪，劝着哥哥不要哭，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哭成了一个小花脸。

“小狸，你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傅怜思上下摸索着傅惜年的身体，仔细的检查着他身上有没有伤。

傅惜年胆怯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咬着嘴唇往后退了退。

“你过来。”傅怜思脸色难看，将他一把拉过来按到怀里，把他的袖子捋了起来，半截小臂还是白嫩的，再往上掀却有几条带着血丝的红印，“这是怎么弄的？是谁打的你？他们是不是打你了？”傅怜思抓着傅惜年的胳膊，一双眼睛通红。

傅惜年看着他不敢说话，瘪着嘴呜呜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哭什么？我问你是谁打的你？”傅怜思看着他唯唯诺诺的软弱样子，只觉得心里又气又心疼，也跟着掉了泪，嘴里却还是强硬的教训着，“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挨了打也不敢说，真是没用！”

“呜呜呜…哥哥…”傅惜年抹着眼泪钻进了傅怜思怀里，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不肯松开，嗓子里的抽泣声不断，似乎是委屈极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管谁打你都要还手，你记住了吗？”傅怜思抓着傅惜年的肩膀，擦去他脸上的泪，“若是以后哥哥不在了，你怎么办？”

“父君。”

楚辞不知何时来到了床榻前，看到傅怜思的眼睛红红的，顿时一颗心都揪到了一起，这是自己最珍爱的父君，没有人可以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父君，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和小舅舅，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半分委屈。”

少年目光灼灼，稚嫩的眉宇间是说不出的坚定。傅怜思怔愣，瞬间就失了神，只觉得似曾相识又恍如隔世，脑子也混乱起来。多么熟悉的模样，又是多么相似的诺言。

这些话，很多年前也有人对他说过的。

“怜思，我会保护你的，没有人敢欺负你。”

“怜思，朕要让你成为大褚最尊贵的人，再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怜思，怜思，朕不许你走，你心里还有谁？”

不要，不要，我心里只有你啊。骗子！骗子！都是骗子！陛下，求求你，求求你…

“陛下…”

傅怜思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一双眼睛里流光溢彩的闪烁了片刻，又逐渐变的暗淡，随即便合上眼晕了过去。

“父君！”

“哥哥…”

楚辞看的心惊胆颤，赶快让人去传太医，又派人去通知皇帝。

楚珩来到昭凰殿的时候，太医早已经赶到了，楚辞正在一旁哄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傅惜年。看着傅怜思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耳边又是小孩子嘈杂的哭声，只觉得心烦意乱。

“楚辞，把他带走。”

“呜呜…我不走…”傅惜年用袖子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不肯走，看起来固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