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

傅怜思喉中泻出一声难受的闷哼，忍着手腕上令他疼痛的力道和腹中紊乱的抽痛，脚步踉跄的勉力跟上他的脚步。

宫人纷纷退至镂花朱门外，寝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傅怜思，朕问你，小狸到底是谁？他与楚璟是什么关系？这画像上的人又是谁？！”楚珩骤然松开傅怜思的手腕，将手中的卷轴扔在他身上。

傅怜思被他甩的重心不稳，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瘫坐在地上，捧起了落在地上的画像。垂头，低语道：“是我弟弟。”

楚珩冷哼一声，怒言道 ：“小狸从昨夜起，高热不退，如火焚身。事到如今，傅怜思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小狸…我要去看小狸…”傅怜思喃喃低语，仿佛失了魂魄，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楚珩弯腰揪住了他的衣襟，“今日你不说出实情，你哪里都别想去！”

“龙潭水…小狸需要龙潭水！我要带他去龙潭…放开我放开我…”傅怜思拼命挣动，慌乱的表情令人心碎。

楚珩手上一抖，眸中寒意如冰。二十年前，楚璟也是高热不退，如火焚身，先帝也派人去取了龙潭水。

若不是今日给小狸看诊的太医，恰好是二十年前给楚璟看诊的人。他又怎会想起来，小狸肩胛上似曾见过的梅花印，他也在楚璟身上看到过。

古有异族，名曰上栖。其族人姿容秀美，玉骨冰肌，为世间罕有。凡上栖者，自落地起，肩胛生梅。岁及不过十，经浴火涅槃。花落则生，花存则亡。此谓之曰落花。

凤凰涅槃，龙潭为引。小狸正是在落花，只有龙潭水可救。

“傅怜思，朕再问你一遍，小狸到底是谁？你若是再不说实话，那就休怪朕无情，只能任他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自生自灭…”傅怜思捧着画像，望着画中男子，眼泪一滴滴落在纸上，“谁的命不是父母心头血肉？偏偏我们兄弟的性命，却被你视若草芥…”

“陛下八年前杀我兄长，如今又要取我弟弟性命，那便把我的命也拿走吧。这样…我们一家人，也能团聚了…”

终于还是说了。此刻，哀莫大于心死。他本想独自承下这深仇，奈何他却步步相逼呢。

“怜思…不…怜思…怜思…你不要骗朕，你听话…你不要骗朕…”楚珩面无血色，摇着头后推半步，嗓音中带着粗重的喘息和颤抖。十八岁便登基的皇帝，第一次觉得有了如临深渊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