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她大婚第五日,姜堰便诏她和苏定山进宫,为什么?

难道是苏定山背地里跟他禀报了什么?

她的目光深沉起来,将眼中情绪隐藏好,冷静对沐兰吩咐道:“去跟苏定山说一声。”

少年担心地问:“公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您这些日子……都没有亲近过驸马。”

“不会。”她斜眸看了他一眼,“若真受了责罚,本公主也能担。”

一想到她因为陪着他而受责罚,少年便提起一颗心,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声音带着毅然:“若公主受罚,奴愿为公主承担。”

她只笑着骂了句“笨狗”,便起身整理衣装。

走之前,站在马车边。

她问少年:“你是想随本公主一同面圣,还是留在府上?”

白濯担心她被罚,想陪她一同见晟帝。可脑海中算计了一遍可能引发的事端,迟疑片刻便摇摇头。

“公主现在已经有了驸马,奴身份卑贱,若仍不知深浅地随公主去去见陛下,必然会为公主招惹口舌和恶名。”

那一双被水洗过一样清冷的眸子望着她,仿佛要将世间星辰都容纳。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摸了摸他脖颈处的项圈,水一般的铃铛声轻响。

“这个项圈有些旧了,等从宫里回来给你带一个新的。”

公主每次拨弄项圈上的铃铛都是在情深处,导致他听到铃声下意识身体反应。

他的脸颊一瞬间红了,白中透粉,很是诱人:“谢公主恩典。”

苏定山走到马车前。

看着他的公主如此疼爱那战败楚疆的质子,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紧,几欲狰狞。

他上前一步,微微行礼:“公主,该出发了。”

姜扶桑最不喜自已正在做一件事时被打断,尤其是被厌恶的人打断。

“该出发本公主难道不知?用不着你提醒!”

对方维持请她上马车的姿势,恭顺寡言。

她对粉衣少年温声说:“秋凉,回房去吧。且练着字,夜里本公主回来考察你,若有进步便重重有赏。”

白濯点点头,眼睛很亮:

“奴必不使公主失望。”

姜扶桑笑了声,转身上马车。瞥了一眼苏定山伸出的搀扶的手掌,笑容收敛。

象征性地按了一下,便弯腰进了车内。

苏定山进去后,发现她在用帕子擦拭手指,像是怕沾上他的什么东西。

他搭在膝上的手微僵。

垂下眼。

“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嫌恶臣。”

一字一句都没什么情绪,仿佛生来语言能力便比旁人略逊一筹。

“驸马误会了,本公主并未嫌弃。”

她偏头看向车帘外,回答的敷衍又寡淡,连理都懒得理他。

男人无法遏制地看向她,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披风、落到她掀起车帘的骨骼分明的白皙的手、落到她涂了胭脂的朱唇……最后隐忍又克制地收回来。

久久的缄默。

忽然,女人开口了。

“这几日,你都同父皇如何说本公主的?”

“除上朝外,臣与陛下不曾交谈。”

她几乎要冷笑:“不曾交谈?那为何父皇会突然召本公主入宫?”

“臣不知。”

宫中,勤政殿。

姜扶桑与苏定山一同跪在殿上行面圣礼,在得到“平身”的命令后才站起来。

皇帝笑着问:“焚阳,朕听闻你与苏爱卿恩爱有加,可有此事?”

姜扶桑垂眸,苏定山竟然没撒谎,他真的没像父皇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