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是。”

“你跟着本公主做什么?本公主与你没什么话可以说。”

“末将出来透气,见公主醉酒,担心摔倒没人扶便跟着。”

低沉浑厚的声音吐出字眼直截了当,也听不出一丝私心。仿佛真的是举手之劳,而非刻意接近。

“谢将军的好心,只是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本公主并不需要。”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径直回到宴会大殿。

他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涌上来漆黑深意。

良久,久到她都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

看着自已方才托住公主手腕的左手,沉默着,倏然握住、用力地攥紧……

像是在握着什么,不愿意放手。

姜扶桑回去时,少年已经出来了。她见到他,松了一口气。

“父皇同你说了什么?”

“陛下召奴到后殿,请国医为奴诊脉。除此之外,只让奴不要将二皇子的话放在心上、专心伺候好公主。”

“嗯,既然父皇这样说,那便按照他说的做。”她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外伤已经痊愈,内伤还需要敷药。”

他顿了顿,又说:“奴体质不好,让公主担忧,深感愧疚。”

姜扶桑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几乎戏谑:“体质不好不行,那如何能伺候本公主?还未听说过这世上有哪个面首身体不好还能让主子满足的!”

少年听不得这种话,脸上有些烧红,低声说:“奴定然按照太医的要求,好好补养……”

她戏笑着。

走在通往停放马车处的鹅卵石子路上,路并不宽,以至于与迎面走回宴会大殿的苏定山擦肩而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苏定山看了她一眼。

可当她意识到后偏头看时,却发现对方目无斜视、本分地走着自已的路。

可能是她晕的意识模糊了,产生幻觉。

在少年的搀扶下匆匆离开,没有注意到与她擦肩而过后的男人停住了脚步。

对方远远地望着她,目光深沉又带着难以言说的压抑。

白濯五感很敏锐,他察觉到了那目光的异样。上马车后主动提及。

“公主,您和苏大将军先前认识么?”

她连表情都不变:“不熟。”

“可奴总觉得……”

“你觉得如何?你是想质疑本公主的话?”她掀开眼皮,眼中是冷意。

“不,奴只是感觉苏大将军看您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

因为对方警惕心和戒备都极高,他无法准确判断出对方的想法。

只下意识感觉,那目光古怪。

不同于姜佑那种阴暗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神,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贪婪和觊觎。

苏定山幽深复杂,很难以琢磨。

甚是只能感觉到有异常,而无法判断是恨、是爱、还是厌恶……

“不同?”

姜扶桑没感觉他口中的异常,只觉得是他太敏感,有些不耐烦:

“有何不同!苏定山那个人一向对谁都那样。你没必要胡思乱想,本公主跟他的梁子早就过去了,日后也不会跟他有任何接触。”

他点头:“是奴错意,奴只是担心他会对公主不利。”

她摸了摸少年的发丝,眼中笑意淡淡,平静的声线吐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字眼:“若他敢对本公主不利,杀之。”

……

接风宴一过,“焚阳公主轻蔑苏定山将军”的传言便在京城扩散开来。

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惹一阵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