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漫不经心地讽刺着:“要论讨人欢心,我晟国无能人。眼前这位能讨得我晟国最尊贵的公主欢心,可见有种人是一生下来便能吃这碗饭的!”

他从来混不吝,说这话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尤其控制音量故意让周围的大臣能听到。

坐在正位的晟帝忽然开口:“佑儿,你怎能说这样的话?不合时宜。”

可那声音里分明带着笑意。

他起身施礼:“回父皇,儿臣也是说自已所见所感,并无坏心。”

晟帝收了收笑:“那也不成,日后改掉这个坏习惯。”

大臣都是眼尖的,跟着笑起来。

“二殿下直来直去,有事说事,是爽快人。”

“哈哈哈!”

满堂欢笑,被指槐骂桑的少年却沉默在一语不发,垂着眼睛,像是一个任打任骂的受气包。

在暗处,他咬紧牙齿,脸色因受到侮辱而发白,滔天恨意从眼底溢出。

姜佑……

姜佑!

姜扶桑就像没有听到别人侮辱他一样,冷漠地说:“愣着做什么,为本公主斟酒。”

她自然知道他愤怒,可她什么都不能说。若替少年讨公道,必然引起父皇怀疑、她所做的一切便前功尽弃。

自已能当众赏赐他酒水,但绝不能维护他前者可以当她心情好给宠物的投喂,可后者便是宣告天下她要护他做人的尊严。

白濯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暗自深吸一口气,让自已维持那副乖顺的样子:

“是。”

为她倒酒。

以为可以退后了。

可没想到她饮得很快,喝完便让他接着倒。

他在倒第三杯的时候明显地迟缓了,她不会喝酒,再喝必然会醉。

余光瞥了一眼她的脸颊,却被她扫了一记眼刀:“看什么!连斟酒都要本公主教?”

那神情,已经有了醉意……

可仍态度强硬。

就仿佛……公主故意如此。故意利用倒酒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积愤而失态。

手不知被什么碰了一下,酒竟然洒出来,泼到她裙子上。

他心一惊,跪在地上:“公主恕罪!”

姜扶桑也不说话,扶着扶手起身,从偏门离场。他离开自觉的跟上。

就听见身后姜佑嗤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看来除了脸也没什么讨人欢心的本事了。”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

晟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焚阳公主离开的偏门,又看了一眼原本应该坐着苏定山的空位置,眸色阴沉。

苏定山这个小子比他爹更难控制,现在战事歇,虎符握在他手里是个大威胁。军心和民心都向着他,只怕将来有动摇王座的风险。

若能利用婚事掌控他……

一出大殿,姜扶桑便撑不住,头晕的身体摇晃。

“小蛮子,扶一下本公主。”

对方恭顺地伸手扶住她。

她刚要说“回府”,身体却陡然一僵。

扶着自已的这只手不对,不是白濯!

第42章 末将位卑,不敢肖想公主

这只手手型大而粗糙、肤色深、虎口带着厚茧,是常年习武练剑的人才有的手。

她因醉意而迷离的双眼几乎一瞬间恢复清明。

挣开,后退一步。

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眸子眯起:“怎么是你!”

苏定山看着自已悬在空中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晦暗,随后不着痕迹地收起。

谦卑行拱手礼:“公主。”

“本公主的下人呢?”

“质子方才被福公公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