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一袭麻布褐衣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环视了四周,才低声说:“那此毒不能解。”

姜扶桑:“为何?”

“凡是蛊虫便不能杀死,一旦杀死体内子蛊,便会被母蛊所有者知晓。若是陛下做的,必然是为了监视你,如果他发觉子蛊死,会认为你对他不忠,那时你的处境就太难了。”

苏定山问:“除了杀蛊,没有别的方法?”

“我能用药法将蛊虫引出,但同时必须引入活人体内,此人不能是被强迫,只能自愿。”

话音未落,男人低沉的声音冷静响起:“引到我身上。”

霎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

薛羡云看向他,目光深究。沐兰更是不可置信。

姜扶桑怔了一下,呆呆地看向他:“你疯了?”

这是蛊毒,时刻都会死人。

一旦姜堰捏死母蛊,被下蛊的人立刻就会死,神仙来都救不了!

苏定山目光冷沉与平日并无不同,平静地注视她:"臣没有开玩笑。"

“公主身体不好,金桂九丹散的毒素还没有彻底清除,蛊毒在您身上太危险,时刻都可能要了您的命。”

她有些生气:“在谁身上都有性命之忧!”

“臣有内力,若陛下催发蛊毒,不至于感受不到。”他看向薛羡云,“薛大夫,准备转移蛊虫吧。”

姜扶桑气得不行:“能感受到蛊毒催发又不是能避免丧命。苏定山,你给本公主跪下!”

“本公主还没有下令,你竟擅自主张了?简直放肆!”

此刻,薛羡云却说:“我认为驸马所言不无道理,蛊虫放到寻常人身体都会有极大危害,何况你身体这样差。”

她气得站起来:“哥哥!”

看着面前这两个男人,半天,她气笑了。

“好,很好”

就在两人为她想开而松一口气时,她却一瞬间沉了脸:“既然暂时没有事,你们就先离开吧。”

“公主”

薛羡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微冷的目光扫过,冷不丁生了一丝颤意。他见过她发怒的样子,可从前都是对旁人,这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自已。到底是身坐高位久了,目光都有了不容置喙的戾气。

“哥哥,下去吧。”

听她这样说,沐兰便送客。

忽然,姜扶桑想起一件事。

“且慢,”她从袖中拿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纸包,交给薛羡云,对他说,“哥哥,你帮我验一下这丹丸是什么东西,务必仔细,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薛羡云握住纸包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指尖,心中一颤,立刻收回,不让她发现不对劲。点点头,随后施礼离开。

他是一个极温柔的人,纵使心中担心她、想要劝说,但他从来不勉强旁人。小桑这样选择必然有她的理由,她说姜堰暂时不会杀她不无道理,自已尽量配药使增强她的心脉,不然心绞痛起来会要了她的命。

苏定山则久久不肯离开,要与她讲清楚利害。

沐兰头疼得厉害。

这个驸马平日守规矩的时候好说话,真的倔起来九头牛拉不回。

“驸马,您还是回去吧,夜深公主要休息了。您不能打扰公主安寝吧。”

“我与楚疆打六年仗,什么样的蛊毒发作我都见过,很痛苦,”他看着沐兰,略深肤色的脸面没有什么情绪,可漆黑的眸中却忧心忡忡,一字一句,“你劝劝公主。将蛊虫转到我身上,好歹我知道些缓解痛苦的方法。”

她点头:“奴婢会将您的话转告公主。”

送走了人,她走到内间,发现姜扶桑坐在榻上不知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