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皮,一字一句地问逼问:“怎么回事?”

其实,她并非完全没有察觉。

白濯频繁外出,是在计划一些事,但她懒得管。

而且他上次中毒一事,查到最后仵作只给了她一个结论,便是无人害他。

只可能是白濯自已服用了腐草粉末,却不知道腐草的作用,又无意间喝下青茶。

毕竟她知道这个人求生的念头有多么强烈,腐草是短时性强毒,他不可能故意服毒自戕。只能是不小心混混在一起的。

于是便没再追究。

现在想起来,那件事可能并不像她想的一样简单。

白濯先前在做的事,她也该好好彻查一番了。

从前放纵他……

如今看来,恐有后怕。

白濯对上她怀疑的目光,想到姜佑也在,不方便解释,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能红着眼摇头:“公主,真的不是奴。奴没有血脉,不能养蛊……求您信奴一次。”

“太子殿下死于牢狱,陛下定在派人追查凶手。谁人都知道奴是楚疆的质子,若真的与奴相关,为何陛下不直接下令抓奴呢?”

“至于这伤……公主,此处人多眼杂,恐生是非,奴请求回府向您解释缘由。”

他跪在地上,字字句句说的恳切,眼中并无心虚,只是带些几不可察的委屈。

姜扶桑仔细斟酌着他的话。

是啊,若真是他杀害太子,姜堰必然取下他的头颅,不可能让事情拖到现在。

姜佑在这里纯粹搬弄是非,让她对白濯产生怀疑。

她垂眼看着青年,对方眼里没有泪,但眼眶红红的,是伤心极了。

心软了一下。

姜佑看见了白濯手上一道道的刀伤,心中又震惊又欣喜,真凶竟然让自已误打误撞找到了!

这小贱人三言两语就让公主改了想法,果然是妖言惑主的料子。

他阴沉脸色,提醒道:

“皇姐,你可不要让这低贱的奴隶迷惑了心智!他巧言令色为自已开脱,若你信了,岂不成了包庇之人?”

“他手上的伤已经是最好的证据!”

“足不出户的面首怎么可能伤到手腕?还是刀伤。”

是啊,她的疑点就在这里。

他冷笑:“好,就算他不小心划了一下,那也只会有一道伤疤。这手腕上相同地方重复这么多道口子难道都是不小心?哄三岁小孩呢?”

姜扶桑沉沉地问:“若是他,父皇为何不命人将他带走?”

“父皇没有追查到他身上,一来是因事发突然,仵作还在进行细致检验;二来是诏狱进出必须有令牌,父皇不知他拥有公主府的手令。”

她沉默了,冷静下来思考。

姜佑说的很道理。

但……

“回去我便会将奏章呈给父皇,让他明察秋毫。到时候,是真是假验了便知。”他扫了白濯一眼,阴森森说,“绝不放过一个残害皇嗣的恶人。”

白濯见姜扶桑的眼神越来越阴沉,身体忍不住发冷,他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意:“公主,您不信奴吗?”

姜佑恨不得除掉他,若真是让晟帝怀疑到他身上,免不了又是一顿折磨。

但现在还没到时机,墨衣阁不能露面,只有他自已抗。

上次,几乎要掉他半条命。

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和恨意至今留在脑海里,在午夜噩梦时缠上来。

姜扶桑收回视线,忽然笑了一声,对姜佑说:“二皇子,若父皇查清真相发现真的是他,本公主自会将他送进诏狱。只不过在一切还未开始之时,我不会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