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夜……
他想起浴池中的耳鬓厮磨,忍不住心跳加快,血气上涌。
那时,公主非但没有嫌恶他,反而亲昵咬在了他脸上。
白濯看着面前的铜镜,手指抚上侧脸上,那里有一个已经但到看不见的齿痕。
今晨他净脸的时候小心翼翼,希望它在脸上多留一会儿。
转移视线。
镜中他的被烧过的手已经痊愈,长出了皮肤和新的指甲。虽然颜色比原来肤色更粉,有些突兀,可已经比最初好太多。
盯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忆昨夜公主的笑语。
他感觉自已腐烂的心房也重新长出了血肉,克制地垂眸笑了。
漂亮的丹凤眼宛若下压的花瓣,眼尾上勾是花瓣的边缘。
“质子,公主出府散心,召你陪同。”
奴仆的声音传来,他恍然惊醒。
喜上加喜。
边走边心想,公主已经许久不曾召他一同出行。好在本来便喜好整洁干净,着装也规矩,可以直接去,不然让公主久等便不好了。
姜扶桑靠在马车上小憩,感受到有人上车才缓缓睁开眼,看见了身着一月白衣袍坐在自已对面的白濯。
马车驶出公主府。
轻声说:“坐过来。”
他诧了一瞬,坐过去,有些犹豫:“公主,按晟国规矩,只有驸马能与您同座,奴……”
她笑了:“按晟国规矩,你就不能坐在这金车玉辇上,你不也上来了?”
“今日只是出去散散心,不必紧张。”
白濯点点头。
姜扶桑喜欢他乖乖的样子。
她奖励的摸了摸他的耳朵,看到面纱后的垂绦。心想,这种面纱容易滑开,风吹也会露出来,不方便。
白濯本以为公主有想去的地方,却没想到马车就停在路边,她大摇大摆地走下去,似乎丝毫不怕被突然而来的暴民伤害。
饶是知道身后跟着无数暗卫,他都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焚阳公主在晟国人的眼中是恶毒至极的存在,是“蒙蔽君王耳目”的奸佞。
两人在街上走,百姓见到后大恐,四散而去。姜扶桑并不在意。
她没有赶他们走,是他们自已避她不及。或者说……是跟在她身后身前的侍卫的原因。
走到一处古老钟楼,姜扶桑见白濯多看了两眼,便说:“这是状元钟,每年殿试第一者会获得一只特制锤,只有那只锤能敲响这个钟。自前朝建此处起,已经有一百一十年。”
她不知道,他多看那两眼是因为这里也是墨衣阁联系线人的据点。
他来晟国已经将近两年,如今,墨衣阁的势力已经扎根整个京城。
从小商小贩,到歌楼酒肆,全都有他们的人。
他说:“楚疆也是通过考试选拔官员,只是考试内容不是笔墨文字,而是由巫祝设置迷瘴幻境、检验每个人的能力和忠诚。”
“什么能力?”
“政事统理的能力、甄别躲避蛊虫的能力、军事决策的能力。这三者在楚疆最为重要。”
“原来如此,楚疆官员都文武双全?”
“嗯,缺一不可。只是就个人而言,我们都不习剑,所以放在晟国并不算文武双全。”
学的那些在公主眼中都是阴招,他便不说了。
走了许久,过小桥时看见河渠的水位比从前矮了很多,姜扶桑垂下眼睛。
许久不说话。
长长叹了一口气。
望着天:“何时才能下雨呢?”
“公主想求雨么?”
白濯忽然问。
姜扶桑心情低落,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