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沉吟。
姜堰是想一石二鸟,既废太子,又找到合适理由打压手握兵权的苏定山。
但她有一点不明白。
太子甘做傀儡、听任他操纵,先前开凿运河也站出来当了出头鸟……
他为什么急于废掉对方?
沐兰见姜扶桑提及驸马,便说关于他的事:“驸马去了早朝,至今未归。听余三的意思是,陛下要降罪于他。”
“降罪便降罪。”
姜扶桑神情不改,满不在意。
沐兰犹豫了一下,说:“可苏大将军是您的驸马,您真的不担心吗?”
女人掀起眼皮,嘴角上扬:“他是驸马我便要在意他?”
沐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弄不懂公主怎么忽然笑了。
就听对方笑着问:“那陛下还是我的父皇呢,我怎么不为他考虑考虑?”
“是这样,但陛下他对您不好,驸马好歹……”
姜扶桑挑眉:“好歹怎样?”
“在公主府都敢以下犯上,出了府岂不是要踩在本公主头上。本公主担心他还不如担心自已。”
“手里握着兵权,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现在局势动荡不平,姜堰要留着他调兵遣将、抵御外敌,不会耍手段让他死在京城。只要苏定山不造反,十年内能有点最坏下场便是战死沙场。
姜堰的这些小打压不过是给苏定山警告,让知道要他本分服从命令,不然随时可以处死他。
她要担心他,还不如想想自已能活几时。别说十年,三年都未必。
姜扶桑讽刺一笑。
下午,她跟决明说要出去。
决明身穿一身蓝底侍卫装束,腰间佩刀,现在已经像模像样:“公主要去哪儿?”
第134章 天地为祭坛,竹林祈雨
“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府上,闷得慌。随意逛逛,走到哪算哪。”
她登上马车,又回头对沐兰说:“把质子叫来,陪本公主出行。”
姜堰并不想她插手太子的事,她也无心干涉,等苏定山回来再仔细问事情来龙去脉。
现在不想这个事情。
白濯正在殿内包扎手腕。
昨她听说姜扶桑意识清醒了,就迫不及待要见到她,铤而走险,忘记自已手腕上有伤。若非时时刻刻注意着,指定被她瞧见。
这伤,现在还不能被她看见。
之后才有用……
药粉撒在横在手腕内侧长长的伤口,动作娴熟。火辣辣的疼,顺着左臂钻进血液。
他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变。
像是做过不知道多少遍,熟练得可怕。
包好后,有些出神。
虽说是鬼迷心窍使了令人鄙夷的勾引手段,但也知道了公主对他并没有腻味。
值得了。
他自幼相貌优越,从前在楚疆便占尽白净好皮相的方便,以此欺骗了无数人。
王室里面都说:同胞兄弟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却一个活泼开朗正直善良,一个病弱秧子阴谋算计。
大臣背地里庆幸:好在我们王上自有判断,将他丢出去做质子,不然将来这楚疆岂不栽在他手里?
从前有一张吸引人目光的脸,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别人的好感。可他只觉得厌烦,恨不得毁掉。
可现在失去相貌的加持,才发现如此艰难。
容貌尽毁,这张脸已经不能见人,谁看到都会被吓一跳,露出憎恶神色。
白濯看着铜镜中的自已,看着脸上交叉的蜿蜒疤痕,压在心底的恨意如岩浆滚动。
他至今也不懂。
姜堰为什么要毁了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