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发酸,听着她如此平静地说着,呼吸都要被扼住:“这是摧毁精神的慢性毒药,怎能让服用者轻易戒掉?”
意识到自已失态,说完便垂下眼睛,将泪含进眼里。
“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我曾诊过许多服用此毒的人,有人能依靠服药来摆脱毒素控制。”
“我会竭尽所能清除你身体里的毒,延长你的寿命。你以后不能再碰到任何毒药,否则不论做多大的努力都于事无补。”
他的神情太过严肃,姜扶桑心中隐隐渗出凉意。
“如果,我是说如果,迫于无奈再次服用那毒药,我会怎么样?”
“如果幸运是记忆,但极大可能会昏迷不醒。”
她松了一口气。
不会死。
薛羡云捕捉到她这一丝庆幸,压着的怒火从心里烧出来:“你到现在这种地步,还想要服毒?”
“不不是,哥哥,我只是问一句,没有要那么做。”
她有些慌张地去拉他的手腕。
“你还把我当哥哥吗?”他气到声音颤抖。
手腕被她攥住,想挣开却发现她握得很紧,怕用力后她会不悦,便不再挣脱。
“哥哥,我只有你一个哥哥……”
她露出可怜的样子,扑到他怀里。他一向心软,见不得别人流泪,不会不理她。
果不其然,薛羡云因怒气而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
这一刻,他恍惚自已还是少年时,那小女孩受了委屈,扑到自已怀中哭。
声音带着轻轻的叹息:“你这样,我拿你如何是好?”
“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向自我毁灭。”
……
苏定山扫过断壁颓垣下抱在一起痛苦哀怨的百姓,几个成人拖男挈女,孩童放声大哭,哭声此起彼伏。
抬起头,熊熊大火烧着山林。
滚滚浓烟冒出。х?
土兵正一桶一桶地向上运水。
他们因狂奔而脸色通红、汗如雨下。慌乱中,兵甲声和脚步声掩盖了四周哭声。
血融进水里,也没有人察觉。
他抓过水桶,跟将土们一同奔去林里灭火,火势太大,黑烟呛人,眼睛被焯烫地睁不开。
“咳!咳…咳……”
打湿巾子掩住口鼻,闷闷咳嗽声淹没在被水泼后焦黑树木的“滋滋”声中。
不远处,巨大的树被烧断,“霍”地一声砸下来,重重砸向底下的土兵。
“小心!”
他看到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冲上去,推开那个将土,伸手顶住巨树。
那圆脸土兵在地上滚了一圈,弹身起来,帮他一起撑起那根粗重树干,用力到红眼都抬不起来:“大将军您没事吧!”
苏定山没说话,用力一推,那树干从他身侧重重砸下去。
“嘭!”
巨大一声。
他松下力,喘了一声,扬声高喊:“将土们,这些粗树被火烧了根,极容易砸下来,你们扑火时多加小心!”
训练有素的土兵纷纷应答:“收到,谢将军提醒!”
那圆脸土兵抹了一把额头上汗,脸被脏手抹黑了。他心惊胆战,刚才那又实又沉,哪怕自已刚才发现了也撑不住,要不是有大将军,自已怕已经被砸死了。
可将军却什么都没说他。
苏定山将水泼了后,见这对灭火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心中发沉。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棵寸粗的小树,想到一个办法。
双手抓住树干,猛地用力,连根拔起。随后浇灭树冠上的火,抱起树去扫其他着火处,这样灭火的速度比开始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