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薛羡云收回隔帕。

不可思议喃喃：“心脉里的毒素竟然褪了，简直是奇迹……”

抬起头问她：“公主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姜扶桑摇摇头。

薛羡云心想，这怕是最好的结果。

一般服毒到神志不清后便很难再清醒过来，哪怕恢复神智，也会因那些梦境中的记忆存在而痛苦。

小桑记不得那些画面，上不幸中的万幸。

沐兰对公主说明发生一切。

姜扶桑听得恍惚：“我从五月十三就昏迷、十七号才醒，之后就一直意识不清？”

薛羡云：“嗯，金桂九丹散的毒素深入心脉，纵使我用尽方法也只能让你醒过来。但毒素还残留在心脏，所以你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即便醒来也神智并不清醒。”

她沉默了。

已经病入膏肓，神志不清……

他缓了缓，又说：“在你的梦里，我似乎……杀过你许多次。所以你最不愿意见到我。”

“不只是我，还有沐兰、白濯、决明，你都恐惧他们接近。同时，这段时间你很依赖驸马，事事都要他陪伴。”

“荒唐，太荒唐了！”姜扶桑听不下去，脸色很差，耻辱至极，只求这是自已产生的幻觉。

“我怎么可能依赖苏定山！还要他陪？”

“金桂九丹散的梦会扭曲是非，毁掉服用者的判断能力，使服用者发疯、自毁。”

听到自毁两个字，她心头一惊。

薛羡云：“现实中越亲近在意的人，在药物编织的梦中越会残害自已。而痛恨的人，更是会变成可怖的怪物。”

“但在现实中不恨只厌恶的人，则大多数会以正面形象出现。”

姜扶桑明白了。

她最在意的就是哥哥，不清醒的时候才会最害怕他。

深爱的人变成自已恐惧的人，厌恶的人却变成自已依赖的人，诡异又荒唐！

将人的世界观碾碎，又以另一种方式重复。

难怪金桂九丹散那么多作用，可现实中却不见什么人服用它……

太恶毒。

姜扶桑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到喑哑：

“两年前，你问我要金桂九丹散，对我说要铲除异已。可这毒药却用在了你自已身上……小桑，为什么要骗哥哥？”

她的心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

对上一双深沉疼痛的双眼。

第130章 熊熊大火烧着山林

沐兰听了前半句，心想原来金桂九丹散是薛大夫给公主的。可到后半句时，便感到周围的气压变低，意识到自已不能听下去。

立刻主动提出：“奴婢去门外守着。”

匆匆逃离。

姜扶桑眼中闪过慌乱，没有正面回答出薛羡云的问题。

只低声自语：“还是被发现了。”

自从再次相遇，他便没有自称过“哥哥”，想来是怒极。

“从前我不解，你还认我这个兄长，却极力避免我的触碰，直到你昏迷那日我为你探脉才了然，原来你是怕我察觉你身体内有毒素。”

他说着，神情苦涩。

“我却信了你那句‘男女授受不亲’，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

“小桑，在你心里，我便这么不值得信任？既然如此，为在昏迷不醒时认为我那样可怕？”

“分别十年，我已经读不懂你了。”

姜扶桑让他坐在榻边，摇头：“我不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而是……”

眼神闪躲一下。

“怕你担心。”

闻言，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