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之前与公主同乘一辆马车,她将他比作牛羊……

胸口被酸意腐蚀,痛到窒息。

他的心几乎要溃烂:“为何我便不能是人,我便不能有人的七情六欲?”

忍无可忍地说着,逼近她,眉宇间露出疲倦与不解。

为什么这世间谁都可以有情绪有欲求、谁都是人,只有他要清醒克制、要压抑?

姜扶桑后退一步,手摸到了墙。

已经到了窗边。

可对方还在向前逼近,脸上亘古不变的冷静表情在濒临破碎。

她有些慌了。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自已方才的话是有些过头。

她压低声音警告:“不要再靠近本公主!”

“公主不是说我没有七情六欲吗……我可以给您看,”苏定山站在她面前,身体紧绷到极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您想要看哪一样?”

他的脸因为心绞痛而失去血色,牢牢抓住她的手。

“喜、怒、忧、思、悲、恐、惊;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言声欲、细华欲、人想欲、色欲……我都有!”

“松开!”

她想甩开他的禁锢,却陡然看见他此刻隐忍的痛苦神情。

忍不住身体一僵。

一向平静寡言的人被激起波澜,竟是这样骇人。

苏定山几乎是一把将她压进怀里,她毫无防备,低而短促的“啊”了一声。

他疼痛地苍白地说:“您从未在意过我,又怎知道我没有欲求……”

这都已经不是威胁,而是哀求。

几乎是无法控制的被心痛吞没。

“苏定山,你忘了自已是什么身份了是不是!竟敢如此对待本公主!”

她从他句句话中自称“我”,便知道他被逼急了。他一向规矩守礼,哪怕做了驸马也卑以臣称。

正因如此,她感觉恐惧。

用力挣扎,却被他越锁越紧。

他的胸膛坚硬像是铜墙铁壁,双臂像是两道牢牢的铁锁,捆得她呼吸困难。

“我没忘!我是驸马,是公主的夫婿……”

声音压的很低。

“您说我没有爱过任何人,若真没有……那我现在便不会如此痛苦。”

“您可曾,真正看过我一眼?”

公主,您可曾把我当人看?

“本公主看你真是找骂!”

姜扶桑低声怒骂。

她挣脱不了苏定山,心中想喊人,可这个念头几乎立刻便被扼杀了。

此刻若是喊人,必然会被父皇的眼线察觉盯上,免不了入宫对峙,其代价远远大于他能给她带来的威胁。

让她拉下脸来安抚他,更是做不到。

陷入两难境地。

于是愤怒地用力咬他的肩膀:“松开本公主!”

却咬的牙酸。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全身上下硬的不像话!

推搡他:“滚开”

苏定山身体的痛与心里的痛交织在一起,都要颤抖。心跳沉重得厉害,用力吻住了她要吐露伤人之语的嘴唇。

“滚……唔!”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瞳孔收缩。

他低头颤抖着吻她:“公主,你我成婚到现在已经半年,还未圆房……”

心中那汹涌的醋意和埋怨都在这个吻中宣泄。吻到力道又急又重,带着压抑后反弹的侵略性,强势地逼着她松开牙关,长驱直入。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半点退缩的余地。

低沉的声线无比喑哑,隐忍克制:

“今日便圆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