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山一向就寝很晚,他几乎是刚熄灯,边听到敲门声。得知公主噩梦,要喝酒,眉头微皱。
这样太伤身体了。
他提着醉月笑去公主寝殿,她正坐在榻边,对他说:“拿酒过来,把本公主那把酒窖钥匙放桌上。”
他听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将酒灌入金雕双头酒壶,端着酒杯到榻边:“公主,钥匙不能给您,臣担心您酗酒伤害身体。”
她挥开纱帐,一把攥住他领子,一双通红的眼瞪他,恶狠狠道:“用得着你教育本公主!”
“不是你苏定山在寝殿喝得烂醉如泥时了?”
“臣乃低贱下人,身体比不得公主金贵,酒伤身也无妨。”
她一把夺过他手中金杯,拎着酒壶倒酒。几乎是麻痹式地狂灌,不听劝阻。
酒香四溢。
那酒从喉咙里顺着喉管滑下去,火辣辣地流进胃中,将身上的血液都要点沸腾,驱赶了浑身的冷意。
“公主,不能再喝了……”
她听着他的劝阻,只觉得烦。眯着眸子看向他:“明日休沐不用早朝,你也喝。”
他想拒绝,却被她抓住了领子威胁:“不喝就滚出去,三日之内不要出现在本公主面前。”
面露难色,狠下心才伸手接她的酒壶。又拿了椅子和杯子,坐在她面前,对饮。
“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公主为何贪杯?”他将珍稀清酒倒进酒杯,看着它摇晃波光粼粼。
她则答非所问:“不能吃金桂九丹散,喝杯酒难道过分?”
本质是积攒的情绪太多,需要发泄。
苏定山的酒量很好,可以说一般的酒千杯不醉。但姜扶桑不行,她半壶便已经意识迷离了。
靠在榻柱,闭眼呢喃着:“哥……”
“为什么…我不要去皇宫……”
他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听到她手中酒杯落地发出的“咔啦”一声轻响。
弯腰捡起酒杯时不着痕迹顿了一下,压下想藏起这杯子的念头,将它放在一旁桌子上。
四周已经浸满了酒味。
半边身子进了金纱帐内,扶住她靠着也摇摇晃晃的身体。
说着:“公主,您醉了。”
低头却看见她嫣红的水润的唇,有些呆滞。
这唇形极好看,有一颗小小的唇珠,只是唇线略锋利些,平时说出的话总伤人心。
他无数次想要堵上这唇,让它无法说出那样刺痛人心的话……
让她躺平,盖上被子。
苏定山本应该离开,却没有,而是坐在榻边继续喝酒。
喝到胸口的热火愈发浓烈,才停了杯。
低头看她。
她的情绪很不好,睡着也在流泪。
他不知怎么想的,竟轻轻地唤她:“公主,公主,你还醒着吗?”
她感受到唤声,却因醉酒而没醒。
他的公主,怎能在他还没离开便醉得不省人事呢?
苏定山心中默念着,心中的贪婪在无限滋长。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眼底一片炙热。
“公主,扶桑……”
脸颊上手粗粝,她感觉不适,发出轻轻的哼声:“不。”
他吓得心尖一颤,被雷击中般猝然收回手。
紧接着意识到她是梦呓,那做贼般的慌张膨胀成更大的渴望。
无端吞咽。
拇指轻轻触上她的唇,极柔软,温暖,像极了行军路上踩一脚会陷下去的沼泽。
用力碾压。
他要陷入万劫不复。
男人呼吸微微加重,闭上眼睛,幻想着拇指是他的唇,与她的唇紧紧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