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在睡梦中听到低声的哭泣,熟悉又陌生。他意识到不是梦,睁开眼。

发现本该躺得安稳入睡的公主正蜷着身体背对自已,低低地哭泣。

他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肩膀,小声询问:“公主?”x?

撩开纱帐,借着月光看清她双眼紧闭,才明白她是做噩梦了。

泪水汹涌,湿了鬓发和软铺。

白濯顿时心中刺痛,公主从来都是一副冷傲的坚硬外壳,心事不对外说,内心也会有柔软脆弱之处。???

是什么令她如此难过?

“哥……”

她的低泣中夹杂着含糊的呓语。

他身体一紧张,侧耳倾听。

许久,终于听清她反复呢喃的是哪两个字哥哥。

白濯皱眉。

哥哥?

晟帝有几个孩子,公主是最大的一个,她并没有皇兄。

太古怪了!

就在他拿起纱帕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时,姜扶桑倏地睁开泪眼,抓住他的手腕,不停地发抖。

眼睛通红。

他问:“公主,您还好吗?我看您在流泪……”

却在下一刻,她做了一个令他感到不可思议、更不敢想象的动作。

她扑进了他怀中,脸埋在他胸口,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样,紧紧抱着他。

他微僵的手轻轻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脊背,轻柔地拍了拍,安抚她:“没事,没事了。”

不久,便感到自已胸口湿润了。

是她的泪。

她似乎还没有清醒,陷在半梦半醒中,惶惶不安地呢喃着,近乎哀求:“别走,别走……”

他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不走,不走,哪里也不去……公主放心。”

话音未落,便感受到了她身体僵住。

紧接着,自已便被用力地一把推开。

公主红着双眼,看清他后表情变得支离破碎,被巨大的失望淹没,眼泪凝成了被欺骗般的愤怒与寒意。

她颤抖着声音:“怎么是你!……滚,出去!”

白濯抿紧嘴唇,并未多语便下榻去。

再见到是自已时,她的神情那样失望,几乎心碎。

他都被那神情触动,心中凄然。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滔天的嫉妒,幽暗的黑色在胸口无限扩大,像是腐蚀性的毒药延伸。

后槽牙都要咬碎。

让她情绪这样波动的人,便是她极为在乎的人。

他不希望她心中除了自已以外还装着别人,不论对方是男是女,是亲人或者旁的什么……都不许!

面容狰狞一瞬,随后恢复冷清。

跪在地上,低声说:“公主,您擦擦泪吧,悲伤伤身。”

第92章 他永远窥伺

姜扶桑一摸自已的脸颊,竟冰凉一片。

脑海中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遍遍重复,崩溃又重塑。

那些痛苦竟汹涌着一股脑扑过来。

直压的她无法呼吸。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许久才按着太阳穴,带着略略哭腔的声音说:“给本公主去酒窖去拿酒,醉月笑。”

他摇摇头:“公主,酒窖上锁了,奴没有钥匙。”

她本就难过的心情更差,这时才想起自已幻听时便喜欢灌醉自已,苏定山把钥匙收走了。

心中烦恼愤怒。

堂堂公主竟连坛酒都喝不得!

阴着语气:“去叫苏定山拿酒,你回清水殿休息吧。”

白濯的身形微僵,可还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