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痛,双眼通红,泪从凹凸不平的脸颊流过,渗进伤口时,疼到战栗。
喉中发出哽咽,蜷起身将哀哭声压到只有自已能够听见。
他的精神在被关押水牢受尽折磨时仍坚强,可却在这种等待中彻底崩溃。
公主,来看一眼贱狗好不好?
白濯夜中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却从不敢睡。
一直期待殿门能够像从前一样被推开、期待那只手轻轻地抚摸他的额头、期待她为他掖上被角……
一次次从黑夜等到白天,她都没有来。
从前的爱像是一场梦,随着他丑陋的脸而破碎。
……
“他今日怎么样?”
公主折了一枝桃花,插在金玉花瓶中,摆弄枝条的方向。
侍从如实回答:“质子的情绪还是不好,奴按您的吩咐将花摆好,却被他全都扔掉。”
女人垂下眸子,声音有些恍惚:“这样啊……”
“既然他不喜欢,便不摆了。”
他还是恨她。
遭了那么多罪,如何不恨呢?
罢了,给他一段时日的清静自由吧。
在此时,身着暗蓝色箭袖轻袍的青年在屏风外拱手施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公主。”
“进来。”
姜扶桑许他进殿,同时让仆从下去。看着他的羞赧模样,轻笑一声。
“这衣服不是挺好!人靠衣装马靠鞍,跟在本公主身边难道还要穿你过去那些粗布猎衣?”
决明对自已的侍卫打扮感到陌生,说:“我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有点别扭。”
“看来掌事官还要教你规矩。”姜扶桑似笑非笑。
他一下子慌了:“卑…卑职没了规矩,请公主责罚!”
“噗嗤”
她掩唇笑。
也不怪掌事头疼,这个猎户实在不怎么机灵,但有时放在身边逗逗也是挺有意思的。
“驸马去何处了?传他来见本公主。”
苏定山刚回府,听到公主召见愣了一下。随后便知道是什么事。
“公主,臣正要向您禀报。天医圣手等人已经到了隋城,没办法继续拖下去。”
“隋城?”
姜扶桑脸色有些不好了。
隋城紧挨着京城,进了隋城便说明不过七日便就会来京。
一旦进京,短时间便不能离开。
不知父皇除了让师父为她诊断之外,还要做什么。
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前几日传来他们在南方遇袭,姜堰立刻加派人手护送,以至于时间不能拖延了。
姜堰这个人只看自已的利益,“为她诊断”只是掩人耳目的表面理由,背后应当还有别的需要师父去做。
她想拖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心师父和兄长的安危,希望多一些应对时间。
“让你的人保护好他们,千万不要出任何闪失。”
苏定山点头:“臣明白。”
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公主,天医圣手薛玄子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名为薛羡云?”
姜扶桑搭在桌子上的手一紧。
眼中露出警惕之意,抬眼盯着他:“是,怎么了?”
“臣带兵去增援时看到了那人的侧影,觉得分外眼熟,便与之交手。”
姜扶桑只听见了最后四个字,唰地站了起来,声音都抬高了,面色发白,愤怒不安:“你跟他交手了……他受伤了吗?苏定山,谁许你那么做的!”
苏定山见她这般焦急,眸色晦暗了下来。
公主从未如此慌乱过。
这